把文弱書生,肩不能提籃,手不能宰雞演的是淋漓盡致。
他倒不是怕,就是從來沒乾過這個活,上輩子買雞都是殺完清理好的,他揪了揪雞腦袋,想著要不要一刀剁頭。
要是一刀看下去會不會噴血,噴血的話阿英還得洗衣裳,正比劃著,阿英拿了一隻青花碗放到地上,拎著雞脖子薅了幾下雞毛,上手就是一刀。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半點拖遝,看的季正則自愧不如,“阿英啊,一會拔雞毛我來。”
“好啊,”阿英把燒好的開水兜頭澆到公雞身上,然後搬了個板凳在一旁等著看季正則薅雞毛。
開水澆到生雞身上的味別提多難聞了,季正則擼胳膊挽袖子擺足了架勢,薅到一半就受不了了,到最後還是阿英三下五除二搞定。
由於受了味道的影響,鮮美的燉雞季正則沒吃多少,倒是阿英吃的鼻尖冒汗,“阿正哥,許公子不是喜歡吃雞,待會給他松去些不。”
燉雞還剩了一大盆,季正則送到許佑安院子的時候,正趕上許佑安他他小爹爹在,許佑安躺在炕上嘴唇煞白,正一口口的吃著他小爹爹喂的參湯,“阿正,還是你好,惦記著給我送肉吃。”
這不是剩下了吃不完麽。季正則道:“疼的厲害麽。”
“疼啊,怎麽不疼,”許佑安一副病弱不能自理的樣子,“你說季昶怎麽不多來看看我。”
“怎麽他沒來?”季正則問道。
“來了啊,”許佑安的碗裡參湯換成雞肉,“就早上過來做那麽一會,哪夠啊。”
“你這孩子,人家能來就不錯了,人家一堆護衛,哪就顯著你了,你瞧瞧傷,要是再偏點讓我跟你父親怎麽活。”說話的許佑安的小爹爹。
季正則聞言看去,登時下了一跳,這個世界哥兒能生育,他知道,但知道和見到完全兩碼子事。許佑安的小爹爹怎麽看都得將近四十,一個面皮白皙的四十歲男人,頂著個帶尖的大肚子,這帶給季正則的衝擊可不是一般的大。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跟著人家走,許佑安拍了他一下道:“看什麽呢,我小爹爹要給我添小弟弟了。”
“要是再晚上兩年,就得跟我兒子一般大,”許佑安笑著說:“年紀相仿,卻生生小了個輩分,你說我兒子多虧。”
季正則心道:你人還沒追到手呢,就敢惦記生孩子了。
“阿正,別聽他的,慣會胡說,聽小安說你也成親了是吧,”許佑安小爹爹道:“怎麽沒把那孩子帶來讓我看一眼呢。”
“回阿叔,內子羞怯,”季正則道:“改日再讓他來給您行禮。”
回去的一路上,季正則的腦子裡都是那男人大肚子的模樣,要是……要是他跟阿英……那個了,是不是有一天阿英也會是那個樣子。
一想到那麽酷酷的人,那張酷酷的臉,身懷六甲給他生兒育女大肚子的模樣,季正則就內心一陣仿徨澎湃。
上輩子他就是個彎的,從來就沒想過自己會有孩子的那天。
晚上季正則盤腿坐在炕頭看著阿英纖瘦的身影,總是忍不住帶入他肚子上有弧度的樣子,他招了招手道:“媳婦。”
“嗯,”阿英放下手裡的東西,道:“怎麽了。”
“沒怎麽就是想你了,”季正則道:“歇著吧,別忙了。”
人就在跟前朝夕相處的,竟然還說想他,阿英讓他肉麻的有些不好意思,他跳下炕去洗了洗手,然後主動靠到季正則懷裡,小聲道:“我也想你。”
季正則仔細的嗅著阿英的耳畔,他的身上總有股好聞的清爽味道,他看著那露出粉白血管的耳垂,毫不猶豫的親了下去。
輕點探啄間,阿英亂了心跳,和他混了呼吸,脊背上綿延而來的癢意一下竄到頭頂,阿英換了個姿勢,以薄唇代替脖頸,跟季正則吻道了一處。
氤氳的黃色燭光晃了一室,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旖旎到毛粉紅泡泡,季正則強忍著把人一口氣吃掉的心情,有些艱難地道:“阿英,嫁給我可好。”
“我不是已經嫁給你了嗎?”阿英伸手向上摩挲著他的下巴,季正則捉住那隻骨節分明的手,道:“不,不一樣的,我說的是,真正的嫁給我。”
季正則點著他的頭、胸口、最後握住阿英的手道:“你的心,你的身體,你的後半生都要歸我的那種。”
“那你會一直對我這麽好嗎?”懵懂的阿英還弄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麽意思,但總覺得男人說的跟他理解的不是一個樣。
“會,只要你一直喜歡我,心裡有我,”季正則道。
平日裡季正則的甜言蜜語也是不少,但總覺得沒有今日的鄭重,阿英的心跳飛快,他怕男人再說些什麽,自己沒法應對,直接順著心意雙手勾上他的脖頸,把唇送了上去。
潮熱的氣息交匯,季正則從一開的輕輕點點,到後來的巧取豪奪,直到阿英錘著他的肩膀,才堪堪停下。
拇指摸著阿英下唇上洇出的血絲,季正則的內心猶如住著一頭隨時準備出籠的困獸,他道:“阿英,相公熄燈好不好。”
掛在他脖頸上的手臂沒有松開,而是直接把臉埋到了胸膛上,悶悶的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