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旁人高出一截的季博宇在人群中很是好認,他跟丟了魂一樣的上了車,連車裡多做了一個人都沒發現。
“阿正,考的怎麽樣,”那人一把溫潤的嗓子開口道。
“還成,”季正則迷迷糊糊覺得這聲音不對,一睜眼便看見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就這麽跟這位溫潤的中年男子面面相覷。
“怎麽了你,考試考傻了啊!”季博宇一個大巴掌呼到他的後背上,“連你親爹都不認識了。”
此言一出季晨旭立刻帶著戒備的看著季博宇,正在蒙圈的季正則也被一巴掌呼的回了魂,他……他怎麽知道,季博宇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自知失言的季將軍,摸了摸鼻頭訕訕地道:“三叔,你剛剛是不是沒聽見。”
季三叔:“……”我歲數還沒大到那個份上!
季正則:“……”既然氣氛如此尷尬,那我隱身行不行。
“那個……”季正則咳了下,畢竟他上輩子也沒管誰叫過爹,這會也沒有讓他做心裡建設的時間,他十分不自然地道:“……爹。”
這一年多季晨旭都在北疆幫著徐嚴青忙上忙下,這麽久沒見,連自己帶大的兒子都跟自己生分了,不由得心裡有些發酸,他道:“鄉試辛苦,你先歇著,有什麽話回家再說。”
“倒是博宇,你怎麽知道阿正就是……”季晨旭一張白面書生的臉,當著小輩的面紅成粉的,竟是難堪的有些說不下去。
季博宇自小就是世家公子哥裡面的人精,見三叔面皮發訕立刻道:“這不是去年爺爺來,在書院遇到些事情,順便就把書院的學生查了便麽。”
“是爹遇刺的事嗎?”聽說遇刺之時,他遠在北疆當時心裡就一咯噔,索性有驚無險,要不然他這個飽讀詩書之人,就徹底成了上顧不得生養自己的親爹,下對不起自己生的親生骨肉的混蛋了。
當真是隻想著男人,色令智昏,啥也不是!
“當時殺手眾多,小昶在正則的夫郎也在,也算是有驚無險,”季博宇道:“說起來,正則的夫郎身手還是相當不錯的。”
季正則成親的事,許佑安的父親寄給他的信中有提到,他一面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親生兒子,一面覺得連成親這麽大的事都不知道給他來封信。
到後來他才漸漸反應過來,自己一走了之,他這二十年都不離眼前的兒子,可能是被自己傷到了。
“阿……阿正,”季晨旭語氣極為不足,“你夫郎,怎麽樣是哪家的兒子,你們相處如何。”
季正則累的要死,只要不是他家阿英,誰都不想搭理,隻抬了抬眼皮,應了句:“都好。”
“都好……都好,”季晨旭面色難看,勉強給自己找台階下,道:“博宇,你……正則的事你能晚點跟你爺爺說嗎?我想等時機成熟了再領他回家。”
“呵呵,呵呵,三叔說的哪兒話,侄兒都聽三叔的。”季博宇此刻恨不得割了舌頭,這都什麽事,他早上定是把腦子也忘到了徐芳英的裡衣裡,要不然怎麽能青天白日的就亂說胡話。
第38章
“呵呵,呵呵,三叔說的那話,侄兒都聽三叔的。”季博宇此刻恨不得割了舌頭,這都什麽事,他早上定是把腦子也忘到了徐芳英的裡衣裡,要不然怎麽能青天白日的就亂說胡話。
……季正則在一邊聽的甚是無語。他這個便宜爹可真是,拎的一腦袋漿糊,在小輩面前竟能如此沒臉。
阿英還是等在家門口,和前兩次不同的事,季正則下車以後身後跟了兩個人,一個是他之前見過的季將軍,另一個則是和他相公面目相似的男人。
“阿正哥?”阿英走到前去,小聲問了句。
季正則托起他的手腕道:“阿英,這是我父親,叫爹。”
對著這個隻聞其名未見其人的老公公,阿英楞了下,溫順的叫了聲:“爹。”
“哎哎,好孩子,”離開一年多,自個兒子不但娶了親,連孩子都有了,他這個當爹的都不知道,季晨旭上下打量著阿英。
他這個兒媳婦的長相……要是放在男人身上,能叫一聲俊朗,這……怎麽哥兒也有長成這樣的,這眉眼鼻子輪廓……他怎麽看怎麽覺得熟悉,便道:“好孩子,你叫阿英是吧。”
“是,爹,”阿英道。
“家住哪裡,家裡還有哪些人,父母高堂可都好?”季晨旭這個當爹的,孫子都有了才想起來問自個的親家。
他是被買來的,阿英本來就踟躕著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正好季正則把話接過去,攔者他的肩膀道:“進屋說吧,外頭風大省的阿英著涼。”
季正則本就不喜歡有人打聽阿英的來歷,僅剩的那點耐心也都快耗盡了,語氣不怎麽好,季晨旭被兒子下了面子也沒底氣生氣,隻得訕訕的跟著進了院。
季博宇一個人在後頭看戲看的津津有味,他這個三叔,從他有記憶開始,就不停的聽爺爺念叨他死腦筋不知變通。
他三叔從前只知道死讀書不問世事,一副世人皆愚鈍,我自高潔的做派,現在可倒好被自個兒子治的死死的,下了面子一聲都不敢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