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霖的體力似乎更好些,搬了半天都沒流一滴汗,連楊奕欽都嘖嘖稱奇:“你的力氣是不是比末世前還大?”
“好像是。”封霖說,“現在也沒感覺到太吃力。”
聞言,楊奕欽心裡留了個底。
直到夕陽西下,還有一些零碎的物資沒有搬到車上。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先吃飯吧,剩下的明天再弄。”楊奕欽說,“啟程前,我們最後吃幾頓大米飯。”
王徹:“楊哥,能別用斷頭飯的語氣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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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依舊是三名男生輪流拿著對講機守在車上。
大約凌晨一點鍾,輪到封霖守夜的時候,楊奕欽枕邊的對講機“滴滴”作響,將他喚醒。
楊奕欽連忙拿過對講機,邊去叫醒其他人邊問說:“發生什麽事了?”
封霖沉聲說:“樓裡住戶有動靜了。”
楊奕欽問:“向我們下手了?”
“不。”封霖抬頭看向四樓染滿血色的窗戶,“向樓裡其他人下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026章 離開
楊奕欽問:“幾樓?”
封霖回說:“四樓。”
……四樓。
楊奕欽清楚地記得,這是那名中年男人所在的樓層。
他們輪流守夜是為了以防萬一有人搞事,但是沒人希望這個“萬一”真的出現,因為那預示著混亂的開端——壓抑無望的末世之下,人們終於開始無視規則和道德的底線。
楊奕欽將其他人叫醒後,囑咐兩名女孩子從露台觀望樓下的三輛車,然後便帶著王徹下了樓。
封霖也下了車,車外一片沉寂,任何聲響在這種環境下都會被無限放大。四樓的窗戶碎掉了一半,樓上人的摔打喊罵聲從支離破碎的窗口中傳出,在小區的樓棟間回蕩,除非待在隔音極好的地方,否則這裡的每一位幸存者都能聽到這聲響。
比他們清理喪屍的時候,動靜還要大得多。
對講機中傳來了人聲,封霖抬起頭,看到露台邊上的李蕎朝自己揮手示意。於是他便提起斧頭,倚著越野車,目視樓梯口的方向。
與此同時,楊奕欽和王徹已經去往公共樓梯間,並爬上了四樓。
四樓是中規中矩的一梯四戶布局,樓梯間出入口正對已經關停的電梯,從電梯廳走出去就是一條短廊,中間兩扇門、頭尾各一扇門。此時,中間的兩扇門緊閉,仔細聽能聽到不明物體抓撓門框的聲音;左側盡頭的門虛掩著,右側盡頭的門則大敞著。
整個走廊唯有電梯廳的應急燈亮著,卻不足以讓人看清拐角房間內的情況。
楊奕欽聽到了人紊亂的呼吸聲。
他手持長棍,舉起手電筒,抬腳朝左側開啟的門走去。
客廳的窗簾敞開,有月光灑進來,屋內的茶幾上擺放著幾個塑料袋,袋子裡是今天中年男人去超市拿回來的物資。此時物資散落一地,麵包和礦泉水拆開了好幾個,桌子上掉落麵包的殘渣,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凌亂的痕跡。
而臥室中,男人的呼吸聲、女人壓抑的哭泣聲……更近了。
楊奕欽沒有刻意收斂自己的腳步聲,因此,裡面的人很快就察覺到有人過來了。
呼吸聲明顯停滯了一瞬。
下一刻,一道黑影手持一把菜刀衝出了臥室,直直朝楊奕欽劈來。
王徹驚呼:“楊哥小心!”
“咚!”一聲巨響——實力差距懸殊之下,不過一個照面的功夫,黑影就被一腳踹翻在了地上。
楊奕欽用嘴叼著手電筒,從腰後面抽出一根繩子,將那人嚴嚴實實綁了起來。隨後,他站起身,抬腳踩在那人的胸前控制住對方的動作,這才拿下手電筒,仔細觀察臥室裡的情況。
“王徹。”他叫了一聲。
王徹連忙走上去:“楊哥?”
“你先踩著他。”楊奕欽指了指地上躺著的人,“我去看看屋裡的人還有沒有救。”
王徹趕緊照做。
臥室裡有一對夫妻,女人被砍傷躺倒在床上,中年男人則已斷了氣,死在窗邊的位置。
比起客廳的相對整潔,臥室裡簡直就像地獄,被褥、衣物、擺件四處散亂,血跡遍布房間的每一處角落。男人和凶手大概是從臥室門前一路追逐到窗戶的位置,扭打掙扎間扯掉了窗簾,最後被一菜刀劈在脖子的大動脈上。
於是噴湧而出的鮮血,濺滿了身後的窗戶。
女人還在虛弱又害怕地低吟,楊奕欽幾步走上前,查看她的情況。
片刻後,他深吸一口氣:“救不回來了。”
凶手下手毫不留情,女人身上的幾道刀傷非常深,似乎也傷到了動脈,血將床墊都泡紅了。這種傷口,就算放在末世前,緊急送往醫院也不一定能救得過來。
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人瀕死,楊奕欽和王徹都難以平靜。
大約是沒了求生的意志,沒過兩分鍾,中年女人便停止了呼吸。
楊奕欽閉眼,將染血的床單分別蓋在兩具屍體上,然後走向了被捆綁的人。凶手也是一名中年男子,看起來和死者的年紀相仿,殺害屋主的過程中,他也受了傷,正躺在地上半死不活氣喘籲籲。
“……你、你們快放了我!”凶手瑟縮看向楊奕欽,“你們憑什麽綁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