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發現異樣,還是因為看到了舉止奇怪的囚犯喪屍。
喪屍病毒一視同仁。
想到他們解決的第一批喪屍,都是昔日一同並肩作戰過的隊友,錢國偉難免傷懷。
楊奕欽繼續說:“基地方面應該也注意到了喪屍動物的出現吧?”
幾位對視一眼,神色謹慎。
“注意到了,但是發現的數量不多。”鄭將軍問,“難道你們也有什麽發現嗎?”
楊奕欽掏出了自己的手機,因為一直關機,所以還有一點電量。他啟動手機後,打開手機相冊,翻出桐花苑小區旁公園的照片,然後將手機推向了鄭將軍等人。
“這是封霖家附近一處小公園的人工湖,裡面的水生動物全變異了。”
鄭將軍等人都眉頭緊皺,拿過手機,放大圖片仔細觀察。
北市幸存者基地所在的位置算是山區,基地的西邊雖然有一處山泉匯成的溪水,但他們的地勢較高,處在上遊,因此沒見過這種動物被大范圍感染的場景。
“我在末世第一天,就見到過被人咬傷後變異的大型犬,它變異的時間和人類變異的時間相差無幾。”楊奕欽繼續緩緩敘述說,“這張照片是連續暴雨之後拍的,我們懷疑是喪屍咬了某隻魚類,人工湖是死水,魚類變異後慢慢撕咬感染了滿池的動物。”
幸好魚類就是成為了喪屍,也不具備在地上奔跑的能力。然而,如果這種情況發生在群居性的大型哺乳動物身上,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其他人自然也想到了這點。
他們也發現過喪屍動物,但還沒有見過成群的喪屍動物,北市郊區還不具備那樣的環境。基地裡有軍犬,白天現在跟隨各個小隊外出執行任務了,現在他們要更加注意軍犬的情況了。
鄭將軍沉吟片刻,說:“把梁博士找來吧。”
這樣也就不必轉述了,直接面對面了解情況,更加直觀,有什麽問題也能及時討論和溝通。
錢國偉應聲,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沒過多久,他就領著一位三十多歲的研究人員走了進來。
錢國偉介紹說:“這位就是梁博士。”
梁博士看了照片,向楊奕欽了解了一番情況,然後面色嚴肅,陷入了沉思。
眾人都沒有催促,免得打斷他的思考。
“這個病毒太詭異了,我們的團隊目前只能確定它是一種朊病毒,但是已知的朊病毒幾乎沒有像喪屍病毒一樣,不僅能影響到了大部分哺乳動物,還能夠跨這麽多物種傳播。”
說到這裡,梁博士摘下眼鏡,揉了揉疲憊的眉心。
戴好眼睛後,他繼續問說:“請問有我老師的消息了嗎?他才是病毒學方面真正的專家,我認為只有他在,喪屍病毒的研究才能得到突破。”
鄭將軍搖頭:“還沒有找到陳院士,我們不能確定他的去向。”
楊奕欽理解他們尋人的艱難。
有目的地倒還好,在城市裡沒有目的地的尋人,無異於大海裡撈針。
市區一片混亂,往喪屍少的地方逃就已經十分困難,往喪屍多的地方前進只會難上加難。裝甲車開進去很可能被海量的喪屍淹沒,不怕的喪屍潮前赴後繼拿肉來墊,即便是坦克來了也無法行徑。
而且一旦遇到潮水般的喪屍群,普通的槍支可能無法抵抗,需要更大火力的熱武器才能開路。他們是還有其他殺傷力大武器,可城市裡高樓大廈緊湊,又還有許多不知道藏在哪裡的幸存者,貿然進行大面積的火力攻擊,只怕會毀了建築、更會誤傷幸存者。
哪怕救了附近的幸存者,將數以萬計的喪屍殺得一直不剩,最後大量屍體和殘垣斷壁只會將路堵住,他們仍舊還是進不去。
說到底,還是因為市區的喪屍數量太多。
梁博士不死心:“家裡、學校、研究院,都找過了嗎?都找過的話,為什麽不去其他地方排查呢?”
“梁博士,除了陳院士,我們也需要搭救其他科學家。”錢國偉語氣嚴肅,“基地人手緊缺,當初救出你的時候,你也看到了,我們犧牲了好幾名戰士,才成功將你們幾位科學家帶出來。後來再潛入實驗室,又是折損了好幾人,才成功運出來一小部分實驗設備。”
梁博士冷靜下來,呼出一口氣:“抱歉,是我太激動了。”
他實在是害怕,害怕老師已經遭遇了不測。
研究一項未知的病毒,找出解決未知病毒的辦法,本來就是漫長又艱難的工作。沒有老師的幫助,就算給他們更好的設備,恐怕也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有點研究成果。
但是正如錢國偉所說,現在整個基地加起來也只有兩三千人,人數甚至還不如一所中學。而北市那麽大,需要拯救的人太多,需要準備的物資太多,他們只能一件事、一件事地去做。
在場的人,包括楊奕欽和封霖,都明白如果基地的情況無法改善,就只能不斷推後搭救普通人的時間。或者說在清剿喪屍、拯救重要人物的間隙,才能順便去拯救附近的普通幸存者。
不是不想救,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果幸存者都能像楊奕欽他們一樣,也不必非要有自行前往基地的能力,至少敢出手解決掉家附近的喪屍、敢移動到暫時安全的地方,基地的壓力都會小很多。
結束末世,必將是一個漫長的、需要全人類共同努力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