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跳下車之後,先是回頭看了一眼,確定楊奕欽跟在自己的身後,這才轉身跳下了田埂,往玉米地的深處走去。
楊奕欽朝錢國偉等人招了下手,然後快步跟上了黑白貓的步伐。
雖然玉米長得不高,每一株都是副缺乏營養的萎靡樣,可田地中雜草叢生、密密麻麻擠在一起,完全遮擋住了泥土的顏色。即便花花是隻成年的田園貓,進入田地之後,還是馬上就被野草和玉米杆淹沒了。
如果不緊緊地跟在它身後,很快就會找不到它,隨之迷失在田地裡。
一行人小心避開了玉米杆,一路往裡走去,所經之處野草被成片碾壓踩踏。
即使是有農戶照顧的玉米地,也會有成窩的蟲子存在,更別說被放置不管的田地。楊奕欽往裡走了幾步,忽然聽到“噗嗤”一聲,低頭再去看,發現原來有一窩黑漆漆、胡亂蠕動的藏在草叢裡,正好被他踩了個正著。
環境改變後,連蟲子都長得很肥。
——越是如此,莊稼受到的傷害就越大。
那些沒被踩到的蟲子爭先恐後地散開,有的甚至爬上了楊奕欽的鞋面。
他甩了甩腳,將黑長的蟲子甩開,立刻提醒後方的人說:“地裡的野蟲子多,不知道咬不咬人、也看不出有沒有毒,大家小心點比較好。”
遇到有毒和吸血的蟲子,就遭罪了。
錢國偉等人應聲:“好的。”
一行人走了大概五畝地的距離,完全遠離了公路,花花才停下了腳步。
楊奕欽詢問:“花花,在這裡嗎?”
花花動了動鼻尖,“咻”地一聲躥了出去,霎時便消失在了草叢中。
“貓呢?”錢國偉東張西望,“怎麽一眨眼就不見了。”
楊奕欽定了定神:“我們稍等一會兒。”
等了片刻後,花花再度出現,嘴裡還叼著一隻沒毛的奶鼠。奶鼠只有丁點大,在黑白貓的嘴裡虛弱無力地掙扎,完全看不出長大後會有那種誇張的體型。
野老鼠是群居動物,既然能看到鼠崽,說明鼠窩就在這附近了。
花花咽下沒毛的老鼠崽子,朝楊奕欽甩了甩腦袋,“喵”了一聲,帶他們往草叢更加密集的方向走去。
後方有一個人不禁問說:“它吃大老鼠的時候,都是一口吞嗎?”
“不知道,沒見過。”楊奕欽搖頭,“不過大老鼠一口吞不下去吧。”
錢國偉心中有所擔憂,提醒說:“能讓花花以後進食的時候,盡量避開人嗎?它可能因為種族天賦不怕老鼠身上的病毒,就怕基地裡的人不小心染了什麽病。”
“它應該不會做出這種事,我之後在提醒它一次。”楊奕欽補充道,“說起來,我還沒有看到過它吃大老鼠。”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花花進食。
從昨晚到今早短短幾個小時,花花曾經抓住過兩隻肥碩的老鼠,但它每一次進食都靜悄悄,不知何時就將大鼠吃得乾乾淨淨,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事後,楊奕欽也只是擦擦陽台上的泥汙而已。
“那就好。”錢國偉頷首,“老鼠最讓人忌憚的地方就是偷糧食還有攜帶病毒。”
前方不遠處,花花在一處雜草最密的地方停了下來,那地方的雜草叢,高度甚至超過了四十公分高的玉米杆。但整體隱藏在茫茫田野間,如果不仔細看,就不太能注意到。
楊奕欽走過去。
他仔細查看後,驚訝地發現——那裡的雜草之所以這麽高,不是因為植物本身就高,而是因為那處的土壤本來是拱起的,像個墳頭。
楊奕欽喃喃出聲:“……奇怪。”
錢國偉下令:“把草叢扒開。”
眾人扒開草叢再定睛一看……
這哪裡是自然拱起的土壤,分明是一個主動搭建而成的、小山包似的土窩,和白蟻巢有幾分相似。土窩的泥土上到處都是洞口,土壤明顯比其他地方要堅硬一些,硬化的土包就如同一個殼。
最下面的洞口處,隱隱約約還能看見有黑色的老鼠探出了頭。
“哇。”有人低聲驚呼了一句,“沒聽說過老鼠會撘窩……”
“大概是體型改變之後,不方便生活下地下,所以生活方式也發生了改變。”楊奕欽神情分外慎重,猜測說,“花花的貓爪也比普通貓咪的更加尖利,所以才能勾住混凝土的建築外牆。”
花花“喵”了一句。
錢國偉抿唇,嚴肅道:“將鼠窩搗毀吧。”
老鼠只能活兩三年,但繁殖期短而勤,一般小家鼠的母鼠一個多月就能可以開始受孕,一年可以繁殖數次,每次都能生下數隻幼崽。現在已經有變異老鼠下崽了,再等上兩個月,這片田地估計就全是老鼠了。
到時候基地肯定難逃一難。
末世裡的鼠災可不是鬧著玩的。
一行人默契配合,很快就搗毀了鼠窩,並拍攝了照片作為記錄。
始終在旁觀的黑白貓見狀,動動鼻子,“喵”了一聲,然後向楊奕欽帥帥尾巴,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錢國偉疑惑:“……這是?”
楊奕欽神色一凝:“應該還有別的窩。”
一行人在田地裡穿梭了一整天,活住了二十隻不同的幼鼠仔,搗毀了十幾個老鼠窩。為了滅掉這些耗子,他們不得不忍痛毀壞了一部分莊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