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奕欽環顧四周,他們所在樓棟附近的喪屍有五隻,其中兩隻離得近的都張牙舞爪朝他們撲了過來。
他架起弓箭,對王徹說:“徒弟,上!”
王徹一愣,明白過來他是在說自己,立刻提刀朝著離自己最近的喪屍衝了上去。
用刀刃打喪屍和用鈍器打喪屍的觸感完全不同,磨得尖銳的刀刃切開喪屍腐爛血肉的那一瞬間,王徹不自覺手抖了下。這一瞬間的遲疑凝滯,讓刀刃隻斜斜地削過了喪屍腦袋,沒有砍進骨頭裡,而沒有痛覺的喪屍幾乎是一刻沒有停頓,張嘴就朝王徹咬了過去。
“嗖——”
利箭破空的聲音響起。
喪屍沒有咬到王徹,就已經應聲倒下。
“別慌。”楊奕欽沒有放下弓箭,轉而瞄準另一隻喪屍,“去打下一隻。”
“好嘞楊哥!”
王徹提起精神,衝向下一隻喪屍。
這一次他按照之前楊奕欽教的,用力揮刀再抽出,成功毀掉了一隻喪屍的腦子。喪屍倒下後,黑褐色的粘稠流體淌到地上,看起來是死絕了。
王徹激動地扭頭朝楊奕欽比“耶”,然而他的姿勢還沒擺好,就忽然瞪大了雙眼,驚恐地指向楊奕欽身後:“……楊、楊哥小心!”
楊奕欽卻不緊不慢地放下了手中的弓,朝後轉身。
“吼——轟——”
一隻喪屍朝他撲了過來,下一刻就轟然摔倒在地。它的後腦裂開一道傷口,明顯是斧頭才能切開的創口。
封霖收緊了手裡的斧頭,看向楊奕欽:“沒事吧?”
楊奕欽仿佛早有預料,故意語氣誇張地說:“好帥啊!果然把後背交給你是正確的決定!”
封霖:“……”
默默扭頭過去。
楊奕欽笑:“別害羞啊。”
他一直知道封霖的臉皮其實很薄,很容易不好意思。高中喜歡虛張聲勢那會兒就是這樣,現在雖然收斂了,但是本質沒有改變。
封霖:“沒害羞。”
楊奕欽沒再逗他,拉弓解決了剩下的喪屍,而後掏出車鑰匙:“走吧,咱們去抬水。”
從側門穿過籃球場再抵達停車位置的過程中,他們又清理了三隻喪屍。雖然眼下還看不出暴雨之後喪屍們的具體變化,但少一隻喪屍就少一分危險。
走到車在的位置,楊奕欽抬頭看了眼居民樓。
從下往上看,有的房間窗戶大敞著;有的房間玻璃已經碎裂;也有的房間窗簾拉得嚴實,偶爾簾子微動,似乎有人在後面窺視下面的情況。
小區裡或許有一部分幸存者正在觀察外面的情況。
目前看來,他們是第一批下樓打喪屍的人,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如果沒有救援隊伍來臨,下樓的人只會越來越多。
將水抬上樓之後,楊奕欽沒有閑著,他拿出一個小型望遠鏡,看了看馬路對面的小公園,然而轉身對其余兩人說:“我們去公園裡面走走吧,我想知道裡面植物的具體情況。”
公園到處都是植物,暴雨之後,可能會有喪屍隱藏在裡面,比一覽無余的小區、籃球場和街道要危險一點。但為了美觀,那些植物的種植都有自己的規律,大部分不過高過人腰,比起野外來說,還稱得上是“簡單模式”。
主要是露台上的植物枯萎之後,楊奕欽很擔心其他植株的生長情況——如果全國大部分地方有這種會對植物產生影響的強降雨,那今年的莊稼可就顆粒無收了。
這麽一想,鄉下老家都變得不那麽安全了。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是露台上的花卉植物本就是被精養的,所以才適應不了天氣變化,大自然中的生物都有自己的生長之道,或許非家養的植物受到的影響小呢?
封霖對楊奕欽的話沒有任何異議,他立刻拿起斧頭:“行,我們去看看,有時間的話還可以去小區正門的個人超市一趟。”
小區正門有戶人家住在一層,將自家客廳和臥室打通,開了一個個人超市,可以從那裡獲取一些物資。如果不是天氣太炎熱,不適合長時間室外劇烈運動,他們會去更遠一點的便利店和大超市看一看。
商場暫時不做考慮,他們三個人對那邊情況不太了解,容易被困住。
做好決定,他們再次下了樓。
這次比剛剛準備的更充分,為了避免被喪屍撲咬,三人忍著炎熱,在胳膊上多纏了好幾圈繃帶。
楊奕欽邊纏邊說:“幸好喪屍的牙不是吸血鬼的牙,人類的牙有極限。”
“我只希望之後遇到的喪屍全都牙口不好。”王徹說,“牙齦萎縮,一咬全崩了的那種!”
封霖:“做夢。”
楊奕欽樂。
這一趟他們下到樓下的時候,上面忽然傳來了拉開窗戶的聲音。
三人抬頭看去,發現四樓某戶人家的窗簾拉開,窗戶敞了一條縫,片刻後就有個人油光閃爍的腦袋探了出來——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男人看起來饑餓消瘦眼下青黑,一副虛脫的樣子,發現樓下的三人在看自己後,他揚聲問:“小夥子,你們有吃的嗎?”他不好意思地說,“我一天沒吃飯了,沒你們膽子大,不敢下樓……我看你們是出去找東西呢吧?能分我點嗎,就一點兒!”
他這話一出,樓上又有幾家人的窗戶緩緩打開,但僅此而已,沒有再進一步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