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那天封霖叫來的後援之一,就是王徹。
王徹邊用磨刀石奮力磨箭刃,邊回答說:“因為有天封霖忽然在班裡問誰籃球打得好,我那時候可自信,自告奮勇說沒人比我強,然後他就問有沒有興趣打敗大學生,我一聽更來勁兒了,就跟著他去找楊哥你們的場子了。”
楊奕欽:“……”
真是有活力的高中生。
這時,封霖洗好碗走了過來,問:“在聊什麽?”
“聊籃球。”楊奕欽走到露台前,指著不知何時有喪屍遊蕩的籃球場,笑說,“你看,多懷念以前只有人,沒有喪屍的時候。”
封霖低頭看過去。
他又想起第一次見楊奕欽的時候。
對方身體線條精瘦流暢,一個人奔跑、扣籃,動作既乾淨利落又有極具爆發力,強大如張揚的雪豹。他每打出一個好球,引得其他人鼓掌喝彩,就會撩起襯衫下擺擦擦汗,然後朝鼓掌的人揮手示意,笑得粲然又爽朗。
太亮眼了。
封霖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人。
那或許是他想成為又不能成為的存在,以至於他心底同時生出了抗拒和向往的情緒,強烈且矛盾。
他渾身帶刺地警告,對方卻輕而易舉地化解,不摻雜絲毫惡意地邀請他打球,且永遠穩穩地勝他一籌。一開始他隻當自己不服輸,後來兩人的見面成了不用明說的默契。
於是不知不覺間,矛盾早已消失,強烈的只剩下向往。
“是很懷念。”
封霖輕聲說。
作者有話要說:
一開始初遇的契機隻想一筆帶過的,但是一寫就刹不住了orz
楊奕欽,你這個芳心縱火犯!
第014章 猜想
臨近下午的時候,北市再次被黃沙籠罩。
因為能見度太低的緣故,連樓下的籃球場都變得朦朧起來。而距離天色驟變、喪屍爆發,僅僅隻過去了一天。
看著和昨天一樣的天色,楊奕欽心裡面升起淡淡的不安。
封霖和楊奕欽並肩站著,沒頭沒腦地說了句:“小區的隔音不錯。”
王徹:“……”
他沒聽懂,但看著眼前的小情侶,有那麽一瞬間……他想歪了。
“嗯,確實不錯,聽不到其他樓層的聲音。”楊奕欽倒是立刻理解了封霖的意思,接著對方的話說,“喪屍嘶吼的聲音也好,人類求救的聲音也好——全都沒有。”
原來是這樣……
王徹發現自己完全沒有他們兩個人敏銳,更沒他們想得周全。
封霖又說:“商場和寫字樓是開敞的,人和喪屍都能順著樓梯往下跑,但是小區裡家家戶戶緊閉房門,聽不到聲音的話,就沒辦法判斷裡面是什麽情況。”
這樣一來,他們根本無法判斷整個小區究竟有多少幸存者。
楊奕欽深吸一口氣:“救人也沒辦法救。”
封霖握了握楊奕欽的手:“現在能確定喪屍異變的比例了嗎?”
“我遇到的喪屍不多,遇到的幸存者更少,摸不出比例。”楊奕欽搖頭,“你們呢,商業圈那邊喪屍和人類的比例佔多少?”
“我感覺比例差不多。”封霖說,“但是幸存者中的大部分人,在發生第一波喪屍異變的時候就被咬了。”
按照這個被咬傷率,用不了多久喪屍的數量就會遠超幸存者。
就在這裡,外面又打起了雷。
“又要下暴雨了?”王徹滿臉憂愁地問,“這是要把人困死在家裡吧?”
“重點是,昨天暴雨的過程中有人類變異成了喪屍,今天會不會又發生什麽?”楊奕欽面色凝重,“我忽然想起來,昨晚我抵達小區的時候,空氣中的黃沙味兒似乎加重了,你們有察覺嗎?”
“我沒有注意到黃沙味兒。”封霖解釋,“昨天晚上我們開車進了正在建設中的工地裡休息,直接把車開到了工地二層,用鋼筋和石塊堵了上來的坡道,為了安全沒有再下車。”
楊奕欽點頭:“想得很周全。”
被他誇獎,封霖表情柔和了下來。
楊奕欽又說:“我之所以這麽問你,是因為心裡有一個懷疑。”
“懷疑?”封霖問,“是指喪屍變異跟沙塵暴有關?”
“我覺得是,異變看起來沒有規律性,就像空氣傳播似的,隨機觸發。”楊奕欽分析說,“一開始我想過是不是和暴雨有關,但是下雨的時候絕大多數人都在室內,沒有淋到雨。”
“我也是這個看法。”封霖認同他的觀點,“如果是空氣傳播,病毒肯定是比我們想象中更微小的存在,說不定就依附在黃沙裡面,隨著風暴去往到大江南北,然後再無孔不入地滲透進室內。”
而沒有發生變異的人,應該是產生了免疫。
雖然他們都不是研究生態環境和生物基因的專家,但有時候猜測不需要知道太多專業理論,創造和論證才需要。楊奕欽人比較冷靜,思維邏輯清晰,很容易注意到這些點。
而通過猜測,掌握喪屍的特征和缺點,才能保證他們在末世中存活。
楊奕欽繼續描述自己觀察到的異常:“而且,昨晚的沙塵味兒加重之後,喪屍似乎聞不到我的味道了。”
一旁的王徹驚奇:“聞不到了嗎?”
“是,可以確定聞不到了,我就站在它身後,它都沒有回頭看我。”楊奕欽解釋說,“但是之前遇到的一客車喪屍,隔著車門都在不停朝我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