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幾個兄弟,只要他表妹給點意思,就會急不可耐的上鉤,即使知道林曉蓓有別人也毫不在乎。以至於他表妹現在熱衷於綠人,被發現後就說“都末世了,裝什麽道德衛士”。
時間一長,她甚至有點享受末世。
黃元麒也是同樣的情況,從前不敢公之於眾的性取向,在末世後變成了不值一提的偏好。因為拳頭夠硬,只要他願意,投懷送抱的直男都有不少——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爽到就可以。
他身邊都是這樣的人,自然不會相信末世後還有表裡如一的好人。
哪怕對方是自己的天菜
回憶起過去,黃元麒越發覺得。在自己的基地裡呼風喚雨的感覺太過令人沉迷了。
如果不是他手下人數不多的年輕人開始質疑村子的安全性,討論是否要投奔北市幸存者基地。而後來用雜物堆起的障礙物確實出了問題,被變異野豬給拱破,他根本不會考慮來軍方的幸存者基地。
被拯救之後,鬧著要離開的人更多了,手下只有好忽悠的中老年人,即使成為了小基地負責人,也很難讓他有任何成就感。
總而言之,漸漸習慣了那一套無道德、無倫理可言的思維模式,他下意識認為和楊奕欽的交流很簡單,基本應該是一拍即合才對,誰知道差點招來殺身之禍。
毫無疑問,封霖絕對是想殺了他。
還好楊奕欽阻止了封霖。
不過既然對方出手阻止,那麽黃元麒就可以認為他們是有所顧忌,不想惹事。他壓下手臂的痛處,腦海中壞心思轉了好幾圈,然後才擺出寬容的受害者的表情,滿臉苦笑說:“……這是幹什麽?我們雖然是後來的幸存者,一開始因為人生地不熟,所以才沒有立刻接任務、幫基地乾活,但說到底沒做錯什麽大事,你們就這麽看不慣我們這些新幸存者,看不慣到要下殺手的地方嗎?”
楊奕欽不予置評地笑笑:“封霖哪裡下殺手了?人這不是好好的嗎。”
黃元麒:“……”
對方居然這麽堂堂正正地演“明知故問”的戲碼,反而讓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林曉蓓一愣,有點委屈地說附和說:“基地不是不讓打人嗎……”
楊奕欽覺得好笑,他掏出一支箭搭在弓上:“圍牆都沒有建完,現在這范圍也算基地內?”
看到那鋥亮的、泛著紅光的的箭尖,林曉蓓害怕得嗓子發乾。
楊奕欽的箭尖移動,緩緩掃過眼前的幾人,然後射向了矮山腳的方向。下一刻,一隻野雞倒在了地上。
他對封霖說:“看,加餐。”
封霖點頭:“晚上煮雞湯。”
另一邊,見識了他箭法的眾人愣在了原地。
楊奕欽這才又對黃元麒客氣地說:“既然來了基地,那就都歸基地管,大家都這麽遵紀守法,哪有什麽舊來的幸存者歧視新來的幸存者,你覺得呢?”
黃元麒莫名感到一陣冷意。
荒地上一覽無余,稍微站的高一點點,就可以做到總覽全局。為了防止出現意外,荒地上一直有人守崗,警戒可能出現的喪屍和變異動物,也維護現場的秩序。
不遠處守崗的人看到了他們,開著越野過來查看情況。
大家都認識楊奕欽和封霖,有時候還會一起外出執行任務,彼此間還算熟絡;同時,他們也知道新來的黃元麒,這個人未來很可能成為刺頭。
不管從個人角度上來講,還是從基地角度上來講,大家都無理由地相信楊奕欽和封霖,相信他們絕不對主動惹事。
肯定是黃元麒做了什麽。
但是他們在盤問的時候,並不能表現出這種偏向,免得原本就不在掌控的黃元麒生出更多歪心思。
“在做什麽?”軍用越野副駕駛座的人也是楊奕欽的熟人——亮哥。亮哥下了車,拿著槍嚴肅地詢問,“為什麽起爭議?”
“哈哈哈哈——”黃元麒忽然乾笑了幾聲,眼中精光更甚,“也不算爭執,就是初次見面對雙方都不太了解,所以出現了分歧。就是胳膊有點疼。”
基地想解決“黃元麒”這個不安分的存在,但時機、理由和方法很重要,所以才委托了楊奕欽來分化對方在幸存者中的話語權,最好能徹底解決對方。
而第一步,肯定是打破對方在幸存者中的威信。
其實只要大家還有腦子,時間長了總會明白,比起黃元麒那些虛無縹緲的承諾,基地的保護和任務機制才是更加實在的東西。
至於沒腦子的……
那就視情況而定。
亮哥對黃元麒的說法抱有幾分懷疑,但看楊奕欽沒有反駁什麽,想起高層早就下達了指令——針對新幸存者的事,要無理由支持楊奕欽和封霖的行動。
於是他順勢問:“胳膊怎麽了?”
楊奕欽看了一眼黃元麒的手臂,不讚同地搖了搖頭:“看也能看出來,是被木樁子砸的。”說著,他看向黃元麒,半是揚眉半是笑,“哎,你看你,是人生第一次劈木頭吧?竟然不小心把自己傷到了。這樣吧,回頭我幫你申請一下,好歹也算是工傷,咱們基地免費給你發一份碘伏和紗布。”
黃元麒:“……”
林小蓓:“……”
他這一番有頭有尾、關體貼非常的話,硬生生將黃元麒接下來話都憋回了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