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奕欽和封霖兩人經常在田野上飛行,此前就曾經見過無數被玉米杆絆住腿腳、在茫茫田野裡“無助”揮舞雙臂的喪屍。
然而現在情況大有不同。
越是了解喪屍正在進化這件事,楊奕欽心中的警惕性就越旺盛,他甚至開始擔心喪屍是否能跨越茫茫田野的阻礙。
畢竟人類可能會因為崴到腳而疼得不能動彈,喪屍卻沒有痛覺只知道一味前進。
楊奕欽借著夕陽的紅光,觀察下方的情況。
“野草從玉米杆的縫隙裡面鑽了出來,玉米杆已經要降解成為它們的養料了,我還看到縫隙裡有蛇類和鼠類在蠕動。田地看起來還是很難行走——至少對人類來說。”
“好像有喪屍。”封霖斂眸,是想落在不遠處竄動的影子上,“有三隻的樣子。”
楊奕欽將視線轉向封霖看著的方向。
那裡的確有三隻茫無目的行走的喪屍,此時它們紛紛轉過了身,齊刷刷看向直升機的方向。它們在為螺旋槳的轟鳴而興奮,嘴角不禁流下黃黑色的口水。
封霖減緩了直升機飛行的速度。
隨即,楊奕欽拿出弓箭,搭箭上弓,將它們一一擊殺。
現在只要看到喪屍,不管對方是四肢健全還是半身不遂,只要有時間有機會,楊奕欽和封霖就一定會將它們全部擊殺。
畢竟如果留下了禍端,日後還不知道會進化成什麽樣子。
擊殺完喪屍,楊奕欽沒有收起弓箭,而是轉而看向了其他的方向,尋找是否還有落單的喪屍。
沿著小路飛行,每間隔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個個無人居住的小村子。這些村莊從去年荒涼到了現在,自建房的牆壁上早就爬滿了藤蔓,牆壁上的磚縫裂開,牆皮和水泥灰一層層剝落,荒涼蕭索至極。
先前,楊奕欽和封霖在搜尋幸存者的時候,就將這些村子裡遊蕩的喪屍擊殺了大半。
但還是有很多躲藏在房屋裡,借助視線盲角“活”了下來。
一路上,楊奕欽和封霖配合默契。
一旦遇到有喪屍遊蕩,封霖就會馬上減慢飛行速度,方便楊奕欽開弓擊殺喪屍。擊殺完畢之後,封霖再提速往村子的方向飛行。
“咻!”
破空的箭矢飛出,又一隻喪屍被射殺。
楊奕欽活動了一下發熱的手腕,笑說:“要是把沿途的喪屍全都擊殺,咱們至少可以放心一段時間,不用擔心這個方向來喪屍了。”
“那我們就多呆一會兒。”剛說完,封霖忽然話鋒一轉,“欽欽,前面還有一隻。”
楊奕欽下意識抬起弓箭,指向南方。
然而下一刻,他就愣住了。
封霖也怔愣了片刻。
夕陽西沉,此時的天色比剛剛要為暗了一些,所以封霖一開始只是看到了一道步履蹣跚的身影,然後便立刻提醒了楊奕欽。
可此時直升機的強光燈照相了那隻喪屍,兩人看清了對方的模樣,頓時便同時陷入驚詫。
無他,只因那隻喪屍的長相過於驚悚。
人類之所以害怕喪屍,是因為喪屍是人形的怪物,同時擁有人的特征和獵奇的。
末世爆發以來,兩人也算是見多識廣,見識過無數面目猙獰可怖的喪屍——無論是缺胳膊少腿,還是眼珠連著肉絲掛在嘴邊,抑或者是內髒掛在胸腔外,邊走邊有腐肉墜落……
他們本就不是害怕血漿的人,看慣了喪屍的各種慘樣之後,多少有點免疫了。
可是這隻不一樣。
因為它象征著喪屍進化的一種方式——融合。
那根本就不是一隻喪屍,而是兩隻身體殘缺的喪屍,黑爛的腐肉互相交融黏連到了一起。
從兩隻喪屍的外形來判斷,它們都是被咬後發生變異的喪屍。兩隻喪屍滿身都是被啃咬的傷口,行動間腐爛的肉塊不斷墜落在地面上,其中一隻腹部的髒器都被掏空,另一隻大腿和手臂各缺失了一截。
因為沒有被吃掉大腦,所以它們在身體被啃咬得七零八落之後,仍然成功變成了喪屍。
大概是無意之舉,此時一隻喪屍的頭顱和手臂,鑽進了另一隻空腔喪屍的腹部——如果僅僅只是這樣,還無法讓楊奕欽和封霖兩人感到驚訝,頂多就是感慨這兩隻喪屍有一個“聰明”的小腦瓜,然後將它們逐一擊殺。
可是空腔喪屍腹部的腐肉,明顯和另一隻喪屍的脖頸和手臂相連,結結實實地長在了一起。
它們聽到螺旋槳的聲音,看到直升機投射下來的強光,跟其他的喪屍做出了同樣的反應,揮舞手臂、流著涎液朝直升機的方向跑了過來。
礙於它們的姿勢,兩隻喪屍行動十分笨拙,時不時就要一起絆倒在地上。
其中有好幾次,空腔喪屍直接朝前栽去,將另一隻喪屍的頭顱狠狠撞在了地面上。隨後,它們又會掙扎著站起身,繼續笨拙地走向直升機的方向。
盡管這兩隻喪屍的動作誇張,比他們見過的任何有手有腳的喪屍更加僵硬,愚拙得惹人發笑,兩人卻都一臉肅穆。
楊奕欽眸色沉沉,正色道:“靠近它們,不能讓下面那隻喪屍被撞死。”
封霖神情嚴肅:“好。”
他們兩人先是確定附近沒有其他喪屍,這才將直升機緩緩降落。
楊奕欽先是從直升機的後座拿出一根繩索、兩條長布,然後才緩緩掏出手-槍,時刻準備在情況無法控制的時候,將喪屍擊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