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的村民?!”
“是,我雖然今年才回鄉養老,但也能看出裡面的好幾個人都是熟面孔。”
“到底是怎麽回事?”
“真相是林奶奶告訴我,她也是今天才發現,孫子竟然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養喪屍。”說到這裡,劉穩氣得紅了眼,“喪屍爆發之處,林家小孫子在和喪屍對峙的過程中,用鐵鍬將喪屍推到了防空洞裡面,發現喪屍果然爬不上來了。後來他就跟找到了樂趣一樣,在村民一起集中精力剿滅喪屍的時候,他就將村裡的喪屍引到防空洞前,一個個推下去……”
張伯忍不住評價:“這個神經病!”
竟然趁眾人努力恢復農村安全時,玩起了渾水摸魚的把戲。
要知道,末世初期村子的路口還沒來得及封堵,時常有喪屍進進出出,就算清剿後少了一批喪屍化的村民,大家也只會當它們早已遊蕩去了其他地方。
“確實是神經病,做事根本不計後果!”劉穩氣憤不已,“林奶奶年紀大了,耳朵不太好使,跟她說話時經常要湊近了大聲喊,所以壓根沒有聽到過井蓋下面喪屍的吼叫聲。”
聽到這裡,楊奕欽有點疑惑:“既然這樣,那些喪屍是怎麽跑出來的?”
難道林家那個小孫子,竟然膽大到將喪屍撈到地面上來溜?
劉穩解釋說:“防空洞裡面夏涼冬熱,即使到了冬天,那些喪屍的肢體關節也沒有被凍僵。今天,他又打開井蓋用家裡的雞仔逗喪屍,結果有人找到有事,他離開的時候忘了關防空洞的井蓋。”
楊奕欽心中閃過不好的猜測:“喪屍爬上來了?”
“沒錯。”劉穩眼神沉痛,“它們關節並不僵硬,先是一個壓一個的疊羅漢,後來竟然學會了爬梯子——也怪那梯子不算陡峭,每一級木階的面積還大,足夠喪屍摸索著緩緩爬出來。”
張伯霎時大驚失色:“喪屍有智慧了?”
一旁的封霖問:“它們生前是否經常攀爬梯子?”
“當然。”張伯幫忙回答,“村裡的村民為了曬糧食、乘涼,經常爬梯子上平房房頂,小孩子也經常調皮爬樓頂。”
楊奕欽了然:“大概有一點肌肉記憶,被關了幾個月又熟悉了梯子,所以機緣巧合之下爬出來了。”
“像之前的客車司機一樣。”封霖說,“這種情況本應該很少。”
張伯和劉穩齊聲問:“什麽情況?”
楊奕欽就詳細給他們講述了,陳院士和梁博士等人對喪屍的深入研究。
經過一系列的實驗證明,當喪屍碰到人時,它會下意識抓撓啃咬;當喪屍碰到門時,它會推嚷敲擊;當喪屍遇到台階時,它也會下意識攀爬……
種種行為,都是存在於喪屍大腦中的肌肉記憶,偶爾也會出現一些特殊情況——比如客車司機手中有方向盤,它就有可能不停轉動方向盤;如果農民手中擁有鋤頭,它也有可能不停揮鋤頭。
但這些行為全都不具備實際意義,並非什麽主觀意識上的動作,只是像吃人一樣順勢而為,最終目的都是為了更快、更好地襲擊人類。
聞言,張伯露出愁容:“雖然證實了喪屍沒有智慧,但偶爾來這麽一下,普通人怎麽能受的了?”
“至少它們的行為絕對不會超過人類的范疇。”楊奕欽安慰他說,“盡管喪屍不知疲倦這一點的確很難搞,但只有在極度巧合之下,它們才會做出意料之外的其他舉動,並且絕對記不住這些動作,只要不慎將方向盤、鋤頭……等等東西丟掉,就再也不會記得拿起來。”
幾個月以來,他和封霖見過、殺過的喪屍數不勝數,偶爾會碰到像這樣的喪屍。他們也曾經拿遇到的喪屍做過各種實驗,通過實驗來驗證自己的想法,並將結論提供給實驗室的科研人員。
事實上,只要喪屍沒有智慧,並非主觀意識上進行這些行為,那麽喪屍對人類的威脅就在可控的范圍之內。
封霖也說:“我認為,如果防空洞的梯子又直又陡,並非像樓梯那樣的造型,這些喪屍根本爬不上來。”
“梯子是有點平緩,比起梯子更像稍陡一點的鏤空樓梯。”劉穩回憶了一番,說,“當年為了方便老人家進出,故意那麽做的。”
楊奕欽:“那就對了。 ”
就在這時,張伯忽然指著劉穩的腳踝,神色激動地說:“你們快看,血的顏色是不是變了?”
楊奕欽和封霖垂頭看去。
眾人談話時一直很安靜的貓小六,也衝著他的傷口喵叫了幾聲,音調明顯愉悅上揚。
只見劉穩的腳踝處,那被喪屍咬傷的傷口正往外湍湍流血,血液漸漸就變成了新鮮的紅色。抬眼再仔細觀察劉穩的臉色,就會發現他的嘴唇恢復了血色,臉頰也不像剛剛那麽青白。
張伯喜出望外:“有用!真的有用!”隨後,他先是緊緊握住楊奕欽的手,又握了握封霖的手,“謝謝你們,真的謝謝你們!”
他們願意把血清這麽珍貴的東西拿出來,給素昧平生的劉穩“解毒”,實在讓人不得不佩服。
劉穩看了眼時間,然後感激道:“被咬快四十分鍾了……謝謝。”
這種恩情並非一兩句謝謝就能抵消,他日後要將這兩個年輕人當自己的孩子對待,盡自己所能為他們提供幫助。可惜他這個年紀,能做的事實在太少了,一會兒看看家裡還有多少糧食,一定要讓他們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