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掃過眼前的三人,問:“你們在做什麽?”
其中一個人回答:“當然是為了躲喪屍嘞,忽然就有幾隻喪屍從村子裡竄出來了,還跑得賊快!咱們這個年紀沒那麽多體力跟它們拚命,只能趕緊跑回家關上門了。”
跑得賊快?
回想剛剛解決的幾隻喪屍的動作,雖然稱不上多麽靈活敏捷,但確實比那些在雪天裡凍久了的喪屍要快一點。
楊奕欽問:“你們知道喪屍是從哪兒來的嗎?”
三人都搖了搖頭。
這就奇怪了。
仔細想想,村子周圍的障礙物沒有問題,喪屍動作又遠不如想象中僵硬……感覺出現在村裡的喪屍並不是從外面進來。
張伯繼續問:“你們知道劉穩在哪兒嗎?”
村民回憶了一番,說:“劉大哥提醒我們趕緊跑,之後就去找林奶奶和她孫子嘞,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好好藏起來,可千萬別出事啊。”
一名婦女雙手合十:“不會的……咱們劉兄弟那麽好的一個人,佛祖保佑他不會出事的。”
楊奕欽:“林奶奶家在哪個方向?”
婦女忙指了個方向,詳細說明了位置和院門的樣子。
張伯囑咐這三位村民:“你們繼續藏在家裡,先不要隨便出門,我們去找人。”
三位村民聽話點頭。
隨後,他們便朝著農婦指的方向而去。
封霖仍舊駕駛直升機盤旋,然後用對講機說:“院子裡沒有人,屋中也沒有任何動靜。”
“收到。”楊奕欽說,“你先將直升機停在平房頂上,省一點汽油。”
封霖:“好。”
直升機降落,封霖站在平房頂舉目環顧四周,仍舊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不過他並沒有掉以輕心,先是將直升機後座的斧頭拿下來放在腳邊,然後又掏出手-槍,嚴陣以待。
張伯照例敲響了院門。
然而,這次良久無人應答。
正如封霖所說,無論是院子裡還是房間裡,都沒有一點動靜。
張伯有些疑惑:“難道逃到了別的地方?”
“張伯,先噤聲。”楊奕欽眉頭收斂,細細聆聽周圍的聲音,“……我覺得不太對。”
張伯壓低了聲音:“裡面有情況?”
“我猜是。”楊奕欽若有所思,“我似乎聽到了一些指甲抓撓鐵器的聲音。”
貓小六也表現出了些許焦躁,站在原地不停打轉,最後有些耐不住性子,從鐵門下方的縫隙鑽了進去。
張伯神情嚴肅:“我們也進去。”
這時,房頂的封霖說:“我從裡面把鐵門打開。”
楊奕欽囑咐:“小心一點。”
封霖點頭:“放心。”
說完,他順著房頂一旁的鐵梯子,三兩步跳了下去,然後走到鐵門前打開了門閘。
楊奕欽和張伯走了進去。
他們環顧了一圈院子,沒有發現什麽其他異樣,院子裡平靜得有些詭異。但此時的貓小六正趴在一口人工井邊,不停用利爪抓撓封堵井口的鐵皮,發出刺耳難聽的噪音。
這個小小的院子裡,竟然有兩個人工井,另一口井附近的雪和水相融,在冬季的低溫下凍結成了冰凌,顯然是水井;眼前這一口周圍的雪沒有融化的跡象,應該不是用作水井。
楊奕欽沉聲說:“裡面有東西。”
張伯的眼神驟變:“可能是地窖或者防空洞,咱們村子幾十年前曾經挖過一批地道、防空洞,後來要麽就被填了,要麽就當做地窖來用了。”
貓小六仍在挖撓鐵蓋,時不時扭頭看向楊奕欽,想讓他幫自己一把。
楊奕欽走過去,試著動了動鐵蓋:“從裡面上鎖了。”
“那就是防空洞無疑了。”張伯斷言說,“咱們鄉裡沒有給地窖反向上鎖的習慣。”
楊奕欽蹲下身,用食指指節敲擊井口的蓋子,揚聲對裡面的人說:“你好,我們是鄰村的人。”
張伯也高聲喊了幾句:“我是前村的張衛華!”
半晌過去,沒有動靜。
遇到喪屍藏在防空洞裡,倒是很正常的行為。
但對方聽到他們的話,卻仍舊不冒頭,那就只有兩個可能。一是裡面的人遇到了危險;二是裡面的東西……就是危險本身。
封霖放下手中的巨斧,微微活動手腕,骨骼發出脆響:“我來弄開井蓋。”
楊奕欽和張伯撤離了身子。
就在這時,忽然傳來一道聲音,叫住了他們:“衛華,先別開!要小心!”
三人一貓同時扭頭,朝聲音來處看去。
張伯驚了一跳:“劉穩!你怎麽從外面進來了?”
“千萬別打開防空洞。”劉穩臉色蒼白,一瘸一拐走了過來,“裡面有喪屍,村子裡的喪屍就是從這裡面跑出來的!”
聞言,封霖收回了手。
張伯發現劉穩的臉色不佳,心底有些擔憂,想過去扶住他。然而,他剛剛踏出去一步,就被對方叫停了。
“別過來!”劉穩苦笑,側身露出自己血肉模糊的腳踝,“我……被喪屍咬了。”
張伯渾身一震:“在哪兒被咬的?!”
劉穩指了指他們身後井口:“就在洞裡面,爬上來的時候被咬了……幸好林奶奶沒事。”
他像是認了命,安排後事一般吩咐說:“衛華,你來了我也就放心了,我將林奶奶安排在在東邊第三個鄰家,你們記得去看她。我們村喪屍出現的來龍去脈,你們可以去問她。你們一會兒離遠點,我打開井蓋,下去找裡面的罪魁禍首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