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喪屍爆發,幸存者默默等待幾年後喪屍消亡,倒也合情合理,但現在動植物的變異給人類的生存帶來了更大的挑戰。萬一哪天基地內出了問題,錢國偉他們護不住普通幸存者,就怕那些人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封霖沒什麽異議:“你覺得合適,我們就告訴元叔。”
雖然他並不在意其他幸存者有沒有自保能力,但如果在關鍵時刻,那些人能不拖他和楊奕欽的後腿,不失為一件好事。
“那今晚回去的時候就說。”楊奕欽笑著摸摸自己的下巴,“我總有種預感,提出來之後元叔會直接把這個任務交給我。”
封霖:“……不行。”
“倒也不是不行。”楊奕欽卻說,“都是任務而已。”
封霖沒說話。
楊奕欽眨了眨眼。
“可能會和別人親密接觸。”封霖道歉,“對不起,我又多想了。”
“……問題不大。”楊奕欽無奈,“我們還是先看看要住在哪兒。”
就在這時,有一台直升機從監獄那邊起飛,穿越了荒地的上空,停在了小區前方的噴泉花壇小廣場前。直升機落地的瞬間,蕩起了一層灰塵,嗆得周圍幾名幸存者咳個不停。
守在這邊的軍人皺眉,拿起了對講機。
楊奕欽隻好先收起了資料,站起身看向那架直升機,封霖也隨之站起身,眸中神色莫測。
現在這個時間點,基地的直升機都派出去救人和運送物資了,就算是回程的直升機,也不該無緣無故來到這裡。這排場、這節奏,楊奕欽不禁想到了另外一批人。
很快,直升機上下來三個人,面上都有種左右逢源的氣質,和軍人的鐵骨錚錚大不相同。其中一人手裡拿著一張紙,比對面前的幾棟樓,指指點點不知道在說什麽。
楊奕欽的視線一一掃過那三人,然後看向身旁的封霖,悄悄碰了下封霖的手。
感受到手上的暖意,封霖反手握住他。他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執著堅定,眼中隻映著楊奕欽一人。
看來他沒有因為來人而動搖。
既然如此,楊奕欽不打算和眼前的人扯上關系,免得將原本簡單的關系弄得更複雜,給他們的基地生活徒增煩惱。
忽然,其中一個人看向了他們的方向。
楊奕欽大大方方看回去,笑了一下,就要拉著封霖轉身離開。
封霖也沒有理會那三個人,隻低頭盯著楊奕欽牽住自己的手出神,唇角不自覺翹起細微的弧度。
偏偏看他們的人,表情疑慮地拍了拍為首的人,說了句:“封總,你看那個年輕人……像不像您兒子?”
為首的人便是封崢。
那人之所以對封霖有印象,是因為他當初為了抱上封家的大腿,專門打探過封崢的家庭構成。知道對方有個登上新聞、年輕有為的兒子,後來他還用這件事恭維過封崢,當時封崢隻說什麽都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鬧,他還以為之是謙虛。
現在看來,父子兩人的關系比傳言中更冷淡,不然不會認不出自己的兒子。
封崢哈哈一笑:“趙總誇張了,那小子怎麽可能還活——”
話說一半,他頓住了。
封崢眯著眼看向面前的兩個年輕人,發現其中的一個人確實有點像他那個兒子,就是比他印象中更高更壯了一點。仔細看看,對方的眉眼和氣質還有一點像他父親,也就是封爺爺。
想到這裡,他忙換了一副憂子心切的神情,試探著叫了一聲:“是封霖嗎?”
封霖原本沒關注他,這時才施舍般給了他個眼神,聲音冷淡:“我和沒長腳的人無話可說。”
封崢:“……”
近距離看到正臉,確定這個年輕人就是自己那個幾年沒見面的兒子,又聽到對方嘲笑自己開直升機過來,他頓時怒從心起。
“幾年不見,你對親生父親就這麽個態度?”封崢擺出長輩的架勢,皺眉說,“封家的家教是這樣的嗎?”
封霖蔑笑。
“你這種人,也配談家教。”
封崢指著他:“你——”
就在幾人僵持不下之時,錢國偉等人通過側門來到了這裡。他看到楊奕欽和封霖也在,朝他們點了點頭,然後便面色嚴肅地看向封崢的人:“封總,我記得之前你們跟我們保證過,不會開著直升機在基地內亂飛、亂停。”
“錢隊長,我們這不是沒辦法嗎?”之前那個趙總笑著賠罪,“我們也只有直升機可以代步了,等以後我們搬進小區,肯定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錢國偉面色不好卻又不能發作:“但這裡不是停直升機的地方。”
“錢隊長這麽生氣幹什麽?我還有問題想問基地呢。”封崢皮笑肉不笑,“你們既然知道我兒子來到基地了,為什麽不告訴我?”
“你兒子?只是重名吧。”錢國偉滿臉驚訝,“而且他都進地裡這麽久了,在基地裡也有點名聲,封總怎麽才來相認?”
封崢:“……”
因為他才剛認出來,這話不能說。
封霖適時說:“剛來基地我就說過,我沒有親人在世。”
“你看,人家都這麽說了。”
剛剛一直沒說話的楊奕欽露出不讚同的表情,他看向封崢的眼神憐憫,表情親切又爽朗,語氣語重心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