擾亂了喪屍的識別系統後,男人撐著地面站了起來, 他腿上的子彈孔也很快就止了血。
親眼目睹男人的一系列動作, 楊奕欽可以確定對方是人類。
封霖跳上了窗邊, 弓腰呈現攻擊性極強的姿勢:“將喪屍解決,然後下樓?”
楊奕欽掏出□□:“絕不能讓他打開寫字樓的大門。”
兩人沒有任何遲疑, 開槍逐一射殺樓下的喪屍。再度聽到槍聲,喪屍群毫不猶豫地朝商場的方向跑來, 更加方便了他們的射擊。
這期間,楊奕欽又射出兩發子彈, 準確無誤地打在了男人的兩邊手臂上, 拖慢了對方的動作。為了阻止喪屍群傾巢出動, 那些桌椅床櫃堆了太多,單單憑借男人殘廢的雙臂很難再短時間內弄開。
寫字樓裡的喪屍群原本只是例行慣事一樣,簇擁推嚷著眼前的障礙物,此時聽到外面喧鬧的聲響,它們霎時也沸騰了起來,竭力擠壓著眼前層層疊疊的障礙物。
健身房裡的信徒們也發現了異常,全都恐慌了起來,全然不懂忽然之間發生了什麽。陳夫人雖然也覺得害怕,但還是耐著性子去安撫眾人,安撫讓他們不要太擔心,是國家安全區的人來這裡救人了。
而身為罪魁禍首的章麟早就嚇壞了。
他早就知道男人的特別之處,否則不會這麽害怕對方,但不知楊奕欽和封霖還帶了槍。
再怎麽厲害的家夥,在足量的子彈面前都顯得異常渺小,除非已經進化到不用害怕子彈的地步。這一場對峙,他已經不知道該押誰輸誰贏了。
但不論誰勝出,他應該都不會好過。
眾人不過思考恐慌了一小會兒,楊奕欽和封霖就已經將樓下的喪屍都清理乾淨。
兩人連樓梯都懶得繞,直接沿著三樓的窗戶,順著建築外立面的凸起往下跳,不過眨眼之間,就跳到了馬路邊,朝著馬路對方的男人狂奔而去。
陳夫人見狀,舒了一口氣。
正在竭力搬開障礙物的男人停了動作,他將手臂和腿上的血跡擦乾淨,轉身自暴自棄地坐躺在路邊,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等待兩人來到自己的身邊。
怕男人又拿出什麽奇怪的東西,兩人越靠近他,越謹慎。
最終,他們在距離對方四五米遠的地方停下。
——這個位置,正好是男人砸試劑的地方。
“呵呵。”男人冷笑了兩聲,“都送了我四發子彈了,還不過來把我綁起來?”
楊奕欽面色前所未有的嚴肅,將槍口指向了對方:“你是人類。”
男人聳聳肩:“難道還不明顯嗎?”
楊奕欽動了動鼻尖,輕嗅空氣裡的味道。
空氣中,除了喪屍的臭味和人類血液的鐵鏽味,還有一股說不上來怪異氣味。那氣味聞起來讓人頭皮發麻,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敲擊大腦一樣,隱隱有種神經被麻痹的錯覺。
那感覺讓他十分不喜,卻一時想不出來原因。
就是這種氣味,成功模糊了喪屍的識別系統,讓喪屍自動避開了男人,轉而攻擊附近范圍內的其他目標。
那之前男人朝喪屍群跑過去,喪屍沒有理會他,也是因為這個東西嗎?
看著男人手臂和大腿上顏色奇怪的血跡,楊奕欽認為事情的真相,遠沒有他想的這麽簡單。
楊奕欽又問:“你剛剛扔了什麽東西?”
男人微微移動了一下身子,換了個姿勢躺倒在地面上,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問別人問題之前,難道不應該懂一點禮貌?你們控制了我的豬圈,策反了我的幫手,還打傷了我,憑什麽認為我會回答你們?”
楊奕欽眸色轉暗:“豬圈?”
幫手指的應該是章麟。
男人看向商場的三樓的方向,嗤笑說:“不就是我們虔誠的信徒嗎?”
楊奕欽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奇怪的人。
對方什麽都不怕,什麽都不在乎,身上謎團重重,即使面對他們的槍口,也能鎮定自若地冷嘲熱諷。
封霖冷聲說:“這麽囂張,不怕我們直接要了你的命?”
“那就來吧。”男人面朝他們的槍口,笑說,“雖然多活一天賺一天,但現在死了也沒差,就是我還沒玩夠呢。”
他是真的不怕死。
就在楊奕欽思索怎麽處理對方的時候,男人忽然一轉話頭,哼笑著說了句:“你們是從幸存者基地過來的人吧?”
楊奕欽頷首:“是,那又怎麽樣?”
“基地那邊怎麽樣了?”男人躺在地上,竟然若無其事地跟他們閑聊起來,“你們找到陳院士了嗎?”
先前面對他,楊奕欽和封霖還只是稍微有些謹慎,因為不能輕易擊斃,也不能給他可乘之機。現在,聽到對方提起陳院士的名頭,心中就只剩下忌憚了。
楊奕欽問說:“你究竟是誰?”
“孫同明,陳老師的一個學生而已。”男人譏諷地笑說,“雖然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現在陳老師應該更看重那個姓梁的師弟。”
聽對方的描述,他也曾是生物學方面的研究人員。
楊奕欽如何也沒想到,自己和封霖不過是挑了一個地方搜集物資,竟然先後碰上了教派洗腦,又遇到了科研人員們的舊相識。
不過在楊奕欽看來,對方和陳院士等人可謂天壤之別。
分不出是本性如此還是末世催化,孫同明身上透著一股令人不適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