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辭把邀請函折了兩折隨意扔到了茶幾上,這所謂蟲王的心思昭然若揭。
這蟲王的心思,要不就是想壓榨他A級雄蟲的利益,要不就是怕他跑了,想用婚姻鎖住他。
蟲族看似對於雄蟲有無盡優待和無數特權,但是這一切都建立在雄蟲願意結婚繁衍後代的基礎上。
席辭並不覺得奇怪,在他之前的世界,那愚蠢的皇帝也是妄圖通過嫁女兒來實現權利的鞏固。
最煩人的是,不論是之前還是現在,他都沒有辦法拒絕。或許蟲族唯一的特別之處就是,他還可以選擇自己的配偶,而不是接受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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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崈國。
“找到席辭的屍體了嗎?”皇帝日夜噩夢纏身,風吹草動都能引起寒戰不止,眼底一片青白,全靠著藥物吊著。
底下的黑衣侍衛頭埋得更低,他握緊腰間的佩劍,沉聲:“陛下,已經全面搜查過兩輪了,並沒有找到。”
皇帝扶在龍椅上的手青筋暴起,顫動不止,他想吼罵,但是卻沒有那個力氣,反倒引得自己一陣猛烈的咳嗽:“怎麽會找不到!你們這群廢物!”
“廢物!廢物!”皇帝伸手夠身旁的瓷杯,表情猙獰地砸了出去。
“陛下,說不定屍體已經被野獸給吃了……”黑衣侍衛不敢躲開,只能硬生生接下了瓷杯砸在他的腦袋上,然後碎開,隨即鮮血湧出。
他不懂得皇帝為何如此執著找到席辭將軍的屍體,明明那麽高的懸崖,跳下去根本不可能有活下去的希望,更何況席辭將軍墜崖的時候已經是身受重傷。
“不……不行!死要見屍!一定要找到屍體!”皇帝狠狠搖頭,只要一天見不到席辭的屍體,他就永遠不會放心,這執念就在於席辭給皇帝的印象實在是太可怕了。他潛意識裡即使席辭是已經跨入鬼門關,見不到屍體他都不會放心!
跪在地下的黑衣侍衛無可奈何,皇帝已經派遣私兵連續搜查半個月了,除了一把帶著血痕的玄鐵劍之外,席辭將軍的半點影子都沒有看見。
他還記得當時向皇帝呈上那把席辭將軍的常年佩在身上的玄鐵劍的時候,皇帝當即被嚇得從龍椅上滾了下來,言語無序,大喊大叫著丟掉這把劍、丟掉這把劍,摔倒在地上甚至站不起來,完全沒有任何天子的模樣,像是一條喪家之犬。
可是連玄鐵劍都找到了,但是席辭將軍別說屍體了,連一片衣服碎片都沒有找到,所以黑衣侍衛一直沒有辦法交差。
時間越來越長,就越難找到屍體,皇帝的心結卻日益增加,每晚都會從噩夢中驚醒,滿頭大汗地尖叫,白天更是如同驚弓之鳥,別說朝政之事了,連活著都得靠補藥吊著。
皇帝眼看著危在旦夕,底下幾個皇子更是野心畢露,趁此機會趕緊拉攏屬於自己的勢力,席辭將軍雖然不在了,但是他的舊部仍然是一股巨大的威脅。
在皇帝派人搜查屍體的同時,席辭手下的人也在將軍墜崖當天就開始尋找將軍,甚至比皇帝的人馬還要快上一步。
但是對於席辭手下的人來說,找不到屍體才是最好的消息,他們第一天就下崖尋找了,但是驚訝的是懸崖下根本沒有席辭將軍的任何留下來的蹤跡,甚至連血跡都沒有,所以他們猜測將軍墜崖只是一個掩飾。
他們經常聽到將軍念叨,如果可以的話,將軍想擺脫這一切功名,找一個沒有人認識他的地方重新生活。
所以他們自然以為將軍這次只是假裝墜崖裝死,作為他脫身的借口。
而且皇帝那邊的人自以為找到的將軍遺物玄鐵劍,不過是他們偽造的假劍故意丟在那裡恐嚇皇帝的,意料之中的是皇帝被嚇了個屁滾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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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辭拿著手中分類整理好的文件,打算送給到伊諾爾辦公室裡,剛想敲門就發現門是虛掩著的,並沒有徹底合上。
他剛想直接推門,就聽見裡屋傳來了沃波爾和伊諾爾的交談聲,就想著等會再來,但是剛想離開時,他突然頓住了腳步。
“……長官,您得結婚了!”這是沃波爾苦口婆心的聲音。
“沒事了就出去。”伊諾爾面不改色地批閱文件。
“長官,我是認真的!”沃波爾粘在辦公桌上不走,“您一直拖,可是精神力暴動不會延遲的!”
伊諾爾輕飄飄瞥了沃波爾一眼:“我也是認真的,說完了就趕緊滾出去。”
沃波爾覺得自己的長官不懂事,他一臉擔心的愁容開始教導自己的長官:“長官,世界上最美妙的東西是什麽?”
“——是生命!您不能把這當做小事,您得重視起來,誰知道您下一次精神力紊亂的話會不會危及生命,所以您還是得早做準備。”
“長官您看星網新聞,每年因為精神力暴動死亡的雌蟲不在少數。難道您想成為其中的一個嗎?”
沃波爾努力勸說自己的長官,可是自己的長官沒有絲毫反應,這讓沃波爾產生了一絲挫敗感,難道他的話語對長官沒有一點用嗎?
——他不信。
“長官,我看那席辭閣下就挺不錯的……”沃波爾自言自語:“就是不知道他的精神力等級,如果是B級或者是B級以上就沒有問題……”
“而且這位席辭閣下就是上次在軍事基地看到的那隻受傷的雄蟲吧。”沃波爾念叨著,也不知道自己的長官聽進去了沒有,“我肯定沒記錯,那麽卓越的容貌,最重要的是,那頭黑色的長發,我肯定記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