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辭看到伊諾爾從包裝盒裡面拿出一支針管和一劑透明的藥液。
伊諾爾一隻手想扯開衣領, 也沒解扣子死活扯不開,席辭生怕伊諾爾能把自己勒斷氣了,急忙伸手去拉。
但是沒想到的是,伊諾爾半天扯不開衣服, 竟然生生把自己的衣服撕裂了一條口子。
席辭想伸出去幫忙的手突然就停住了。
伊諾爾又胡亂扒拉了兩下,露出肩膀之後,終於乾脆利落地一針扎向了胳膊,然後把藥劑緩緩推了進去。
席辭松了一口氣, 他不知道抑製劑要注射多少,於是拿起剩下那盒抑製劑, 問伊諾爾:“要不要再來一盒?”
伊諾爾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席辭, 席辭以為伊諾爾沒聽明白, 剛想再重複一遍,就聽到伊諾爾像是生悶氣一樣:“……不要。”
“行吧。”席辭也沒注意到, 放下了手中的東西:“那你睡覺吧。”
席辭看著伊諾爾這個意識不清的樣子, 也做不了什麽事情, 更何況現在已經到了睡覺的時間, 乾脆睡一覺起來說不定一切就好了。
伊諾爾盤坐在床上,悶聲道:“我不睡。”
席辭不知道這抑製劑多久生效,坐在床邊上,好聲哄著:“那你要做什麽?”
伊諾爾瞥他一眼,矜持地伸出手:“你抱著我。”
“……”席辭心下一軟,愣了一下,似是沒想到這話是從伊諾爾口中說出來的。
要是放在之前,席辭當然不會猶豫。但是現在席辭擔心肢體接觸會影響到伊諾爾的精神力,俯身蜻蜓點水一般抱了一下,然後飛快松開了。
伊諾爾表情先是一怔,沒反應過來怎麽擁抱轉瞬即逝,然後皺起了眉頭,一字一字清晰地重複:“你、抱、著、我。”
席辭以為伊諾爾意識不清就可以糊弄過去,結果沒想到伊諾爾就算這樣了還仍舊固執,但是此時也沒辦法,席辭擔心會有問題,隻得溫聲提議:“……你換一個要求怎麽樣?”
“其他都行。”席辭刻意放輕聲音,跟伊諾爾好好商量。
伊諾爾聽懂了席辭說的,歪頭似是認真想了想:“……那你哭一個。”
席辭被哽了一下,不敢相信伊諾爾剛剛說出的,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麽?”
他從小到大只聽過“那你笑一個”的要求,什麽時候竟然也會有要求“哭一個”的?
伊諾爾仰了仰頭,重複了一遍:“你哭一個。”
在席辭的懷疑人生中,伊諾爾突然伸手雙手捧住他的臉,湊近之後表情認真:“閣下,您快哭。”
這個時候又恢復敬稱了,席辭現在真的很好奇,伊諾爾平日裡腦子裡面都在想什麽。
席辭長到這麽大從來沒有聽過這麽離譜的要求,更何況這個要求竟然還是伊諾爾提出來的。
席辭忍不住想笑,但還是憋住了,不習慣自己的臉被觸碰,順手拉開了伊諾爾的手,然後開玩笑地問:“哭不出來怎麽辦?”
隨後席辭清晰地看見,伊諾爾臉上流露出肉眼可見的沮喪,然後還沒等席辭開始勸慰,就見伊諾爾忽然撲了過來,席辭下意識接住伊諾爾。
結果沒想到這正好方便了伊諾爾,伊諾爾趴到席辭頸邊之後,低頭張嘴用力一咬。
席辭感覺到肩頸處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他沒忍住“嘶”了一聲,能感覺像是牙齒刺入了皮膚。
隨後,一股潮濕的水感舔過傷口,痛感存在的同時,卻讓席辭一股奇怪的酥麻感從傷口處開始延續。
“你咬我做什麽?”席辭把伊諾爾從他身上掰下來。
伊諾爾舔了舔嘴唇,反問道:“疼不疼?”
“你讓我咬一下,你說疼不疼?”席辭抬眼瞟伊諾爾一眼。
席辭把自己的衣服拉上去,他倒是不介意伊諾爾咬他,但是至少得有個原因吧,不能有亂咬人的習慣。
席辭真是疑惑這個抑製劑到底什麽什麽時候可以起作用,現在看著伊諾爾不僅沒有一點好轉,甚至還有越跑越偏的趨勢。
“疼你怎麽不哭?”伊諾爾視線灼熱地盯著席辭衣服下傷口的位置,似乎有再來一下的架勢。
席辭徹底放棄掙扎了,他為什麽還要跟一個意識不清晰的蟲講道理。
完全沒有用。
席辭伸手狠狠揪了一下伊諾爾的臉,上面頓時留下了兩道泛紅的印跡,氣笑了:“你先哭一個?”
伊諾爾就這樣頂著臉上的紅印坐在床上,呆呆地看著席辭。
“行了,別瞅了。”席辭推了推伊諾爾,好聲好氣道:“快躺下吧,求你了,我的小祖宗。”
伊諾爾略一思考,退一步:“……你陪我一起。”
席辭無聲看著伊諾爾,最後還是沒抵擋住伊諾爾的固執,妥協道:“行。”
要不是他現在手頭上沒有,席辭真的想給伊諾爾注射一劑安眠藥。
現在席辭打心眼裡懷疑這抑製劑真的有作用嗎?難不成他還能拿錯了?
雖然他不認識上面的字體,但是那抽屜裡面也只有這一種藥劑,應該不會拿錯吧?
看到席辭上床之後,伊諾爾這才願意躺了下來,他不爽地看著他與席辭之間似乎還能再睡一個的距離,於是果斷翻了個身挨到了席辭邊上。
席辭看都不看就知道伊諾爾在做什麽,一句話沒說,順手幫他蓋好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