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有的,後來麽……”邊上的老人冷哼一聲,“惹上事了,被人家拆了唄!”
敖金彧露出困惑的神情:“啊?可是我們聽說那裡雖然偏僻,但是很靈的!”
殷北忍不住側目,他以為這家夥不擅長說謊,多半也不擅長問話,沒想到居然還像模像樣的。
敖金彧察覺到他的視線,飛快對他眨了眨眼睛,然後又一臉真誠地看向老人。
“很靈?”老人們面面相覷,“那道觀裡面只有陳老頭吧?我記得他當年是放牛不小心讓牛跑了,怕被打死才上山做道士的,他哪裡靈了!”
“還有他那個撿來的徒弟啊!不過他們好像也隻賣賣紙錢,沒聽說會做什麽法事啊?”
“就是啊,做法事還是要找村頭的老黑婆!”
“哎!你別說,怎麽不靈!我之前頭痛的厲害,陳老頭給我看了看,還真好了!”
殷北和敖金彧對視一眼,道觀裡的人果然和這個村子有聯系。
“是他徒弟。”殷北適時開口,“我們聽說,有個小道長雖然年輕,但是很靈,應該就是你們說的陳老頭的徒弟。”
多話的老太們沉默了一瞬,殷北敏銳地從這一瞬的沉默裡察覺到了什麽。
敖金彧假裝沒有讀懂他們之間詭異的氣氛,接著說:“那個小道長好像叫‘正心’,是叫這個吧?”
“正心啊……”老人的表情有些微妙,“就是小癩頭嘛。”
有個老太太露出諱莫如深的表情:“小癩頭可不是靈不靈,他啊……”
她飛快看了眼同伴,“他是有點邪門的。”
殷北對這個充滿鄉土氣息的名字挑了挑眉毛,老人已經七嘴八舌地說開了:“哎喲,我記得誰說他是被拐子拐了跑出來的?跑來我們村的時候又髒又臭,頭都爛了,我們就叫他小癩頭。”
“我們村支書給他吃的,他不肯吃,然後趁我們不注意,又去隔壁張家的廚房偷!”
“隔壁張家的就要打他,結果……”
他們壓低了聲音,像在說鬼故事,“結果小癩頭叫了一聲,叫得像鬼一樣,隔壁張家的就倒在地上了!”
“我那時候在,就記得小癩頭看他的眼睛,嚇死人了!”有人趕緊補充,“隔壁張家的進醫院也沒看好,說是什麽病我也忘了,反正就癱了,要我看,可不是生病,就是中邪了!”
“反正從那以後我們就覺得小癩頭邪門,本來是要把他趕出去的,但是陳老頭把他撿回去了,說差個徒弟。”
“那之後他們就不怎麽下山了,小癩頭肯定記恨我們,基本都不往村子裡來!他們就在山上過,錢肯定沒多少,但山上還有地,應該也能湊合過。”
“你們要找他們,上去就行了。”
殷北略微意外地挑了挑眉毛:“他們……”
他頓了頓,沒有立刻告訴他們這兩人一個死了一個下落不明,只是問,“山上除了他們沒有別人了嗎?”
“沒有了,誰沒事來這啊。”老人擺了擺手,“不過小癩頭好像好久沒下山了。”
“以前偶爾還會看見小癩頭下山,他長大了倒是長得像模像樣的,只是那雙眼睛還是看得人不舒服。”
他求證般問自己的同伴,“最近是不是沒見到過了?”
幾人紛紛點頭,說是有一陣子沒見到過了。
殷北歪了歪頭:“陳老頭、小癩頭……都是外號吧?就沒有全名嗎?”
“全名……”在場的人面面相覷,居然沒有一個人說得出來。
殷北面色古怪:“小癩頭都不上戶口嗎?”
“這誰知道……”
忽然有人叫起來:“不對,小癩頭上了戶口的!之前那房地產公司不是要來商量給錢的事,不也去了道觀裡?”
“那山那麽大一片面積,我還想著他們兩人能分多少錢,就悄悄問了幾句,誰知道那人根本不理我……”
敖金彧提醒了一句:“跑題了!”
“哦!”那老太太反應過來,“反正分錢看戶口本人頭,小癩頭既然有份,那他的戶口肯定在陳老頭那裡。”
殷北微微點頭。
原來如此,他原本還好奇,養著厲鬼的人為什麽沒把老道士喂了罐中鬼,卻把他困在了自己的身體裡,如果對方是他名義上的“兒子”,那或許能解釋這種情況。
“那座道觀我聽說能分好大一筆錢。”有老太太壓低了聲音,“那陣子陳老頭不是從山上下來過,找過村長嗎?我聽說他就是聽了那邊的價錢心動了,想要勸村長呢!”
殷北像是隨口問了一句:“看樣子好像沒談成?”
“那可不。”老太太扁了扁嘴,“做生意的人精得很,先給陳老頭好處,想讓他來哄我們,但我們也不傻。”
“他們談不攏價錢,還找了□□來呢!要不是出了點事,恐怕現在還不肯走……”
敖金彧好奇地問:“出了什麽事啊?”
老太太健談得很,神神秘秘地說:“死人啦!”
“那房地產商的一個什麽經理,掉進河裡,衝走不見了!撈了幾天什麽都沒撈著!”
殷北神色微妙:“這裡有河?”
“有啊!”老人莫名驕傲起來,“以前我們這兒的水可甜了,都不用過濾!不過最近是不行了,井水也不乾淨了……”
能打到井水,那底下有地下河的可能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