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兒看著薑越人。”
殷北說完,自己走了出去。
“哦……”敖金彧應了一聲,求證般看向薑越人,“他是不是有點壞心眼?”
薑越人略微沉思,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回答:“……或許。”
敖金彧靠著牆笑起來:“和一般人都不一樣対不対!”
薑越人:“……”
殷北才剛剛走出去,就感覺自己身上仿佛被目光扎了無數個孔——薑家人果然也正看著這裡。
他站在原地看了看紙錢,再抬頭的時候,他們已經朝他走過來了。
領頭的還是薑碩海,他看起來有些疲憊,身後還跟著幾個年輕人。
薑碩海顯然也不擅長寒暄,開口便是:“道友,我們上次見過一回,這次你來……”
“有人在這兒招了陰差,但陰差來了人卻沒了,我就來看看。”黃主任當初早就說過他和冥王有關系,殷北也就順著這方面往下說,“你們又是怎麽在這裡?難不成這消失的人和你們薑家有關?”
薑碩海苦笑一聲:“正是,是花婆婆。”
“她果然是在這裡試圖召來陰差,只是我們來的時候,她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他也低下頭看地上的紙錢,“我原想著她是不是已經前去面見冥王了,但這地上的紙錢卻還無人收起,總覺得透著幾分古怪。”
“是花婆婆?”殷北意外地挑了挑眉毛,幕後黑手抓這位又是什麽意思?
是不想讓他們知道薑家的密辛,還是為了別的什麽?
殷北的目光掃了眼薑碩海,他似乎受了傷。他沒提太極圖在這裡出現過,也不知道是沒察覺,還是藏著掖著。
殷北思索片刻,打算試探試探他:“薑家考慮的怎麽樣了?想好要不要用密辛換薑越人了嗎?”
薑碩海沒有立刻回答:“……家中長輩自有定奪。”
殷北點了點頭,也沒追問:“那既然這樣,不如我們稍微換些情報吧。”
薑碩海微微側目,皺起眉頭:“什麽情報?”
“冥王從薑越人身上發現點秘密,我可以告訴你們他發現了什麽。”殷北注意著他的表情變化,果然,這人目光微微閃動,看起來有些擔心。
薑碩海沉聲說:“你要換什麽?”
“薑家的密辛……”殷北話鋒一轉,“你肯定不會告訴我,就說說這件事你們知道多少吧。”
薑碩海微微搖頭:“此事蹊蹺,我們也還沒來得及查探,並不知道更多。”
殷北眯起眼:“是嗎?”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
他也沒多糾纏,見問不出什麽來轉身就走。
不過他並沒有朝敖金彧他們藏身的拐彎角走,反而拉開了一點距離,朝著另一個方向走。
薑碩海注視著他的背影,微微走神。
身邊的年輕人嘀咕:“這人是誰啊?也未曾聽說冥府也這樣的人物……”
“天下和冥府有關系的人千絲萬縷,沒聽說過也正常吧?”
薑碩海收回目光:“別瞎猜了,花婆婆消失,這裡找不到蹤跡,也不是去了冥府,這可不是小事,回去通知家主吧。”
幾個年輕人這才低頭應下,他們也跟著消失在了這裡。
殷北靠在電線杆上等了一會兒,片刻之後,薑碩海再次出現在了他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禮:“先生,可否向冥府帶個話?”
他剛剛就看出這人欲言又止,稍微等了等,果然有所收獲。
殷北來了興致:“不會是讓我帶密辛吧?”
薑碩海苦笑一聲:“密辛……我當真做不了主,還請大人不要為難我了,不過,關於花婆婆的事,我還有些話要說。”
“她應當是打算偷偷召來陰差,面見冥王,用薑家密辛換回越人,但家主並不同意,本來我們是要跟在她身後,將她帶回,但是……”
“她消失了。”殷北若有所思,“就在你們眼皮子底下。”
“我們慢了一步,沒有看清楚狀況,但既然不是冥府,也不是我們薑家,那肯定是第三方勢力。”薑碩海歎了口氣,“先生方才說,冥王察覺越人身上的異常,可是真的?”
“嗯。”殷北隨口胡扯,“大約是記憶有關的東西。”
薑碩海沉默片刻:“……果然瞞不過。”
猜対了。
殷北挑了挑眉毛:“真稀奇。”
“我還以為薑越人是你們薑家未來的希望,多半也是要當家主的,怎麽如今看來有些消息,你們防他防得更嚴呢?”
薑碩海苦笑一聲,像是下定了決心:“有些事,也不是我們能做主的,我只能說些不那麽要緊的部分。”
“越人小時候被家主管教十分嚴格,因為雙眼異於常人,也沒有上人間的學校,是在家由族內啟蒙的,平常可以說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越人早熟,一向是聽話懂事的,除了有一次,到了啟蒙時間卻沒有見到他人,找到他時,他已經搖搖晃晃走到了薑家大門口,嘴裡念著‘媽媽’。”
殷北有些意外:“聽起來像是中邪了,不過你們修行世家,總不可能不讓他帶些辟邪的物件吧?”
“自然是有準備的。”薑碩海臉色嚴肅,“可當時那些符咒、清心鈴、玉佩全都被他整整齊齊留在了房間裡,他就像是自願毫無防備被厲鬼入體,牽引著他走出了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