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清楚,或許不便宜吧。”莊羽搖搖頭,這麽回答,“這車是老師送的。”
老師?
他沒聽錯吧?
是他想象中的老師嗎?
哪個學校的老師會給學生送車啊?
這學生是救了他命還是得了諾貝爾獎?
飛快地瞥了一眼余星糾結的表情,莊羽輕輕笑道:“不是你們常言的老師,用師父來形容應該更貼切一些,有時候,他更像一位父親,我六歲之後都是和老師一起生活,我現在擁有的一切,也是有老師在背後支持。”
余星忽然安靜下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莊羽。
從他的視角,只能看到莊羽完美精致的側臉,那雙眉眼清冷如霜,車外光線的變化在對方眼底不斷明滅,無法猜出莊羽此刻真正的內心在想些什麽。
莊羽的母親,他見過了,是個神經病。
莊羽的父親,這半個多月以來,卻從來沒有從莊羽嘴巴裡聽到任何關於這個人的消息。
直覺告訴他,這時候,還是不要問更多的好。
有時候余星會覺得莊羽心思很深沉,每當這種時候,他都有點兒不敢和莊羽講話。
意識到這點,余星就會生悶氣。
他是誰!
混世魔王啊!
怕過誰?
可是這段時間,他卻有很多次都被莊羽給震懾了。
哪怕莊羽什麽都沒說,也沒表露過什麽。
察覺余星過於安靜,習慣了余星鬧騰的莊羽竟升起一些不習慣,他用一種看透人心的目光穿過後視鏡落在少年身上,“你忘了我說的話。”
“什麽?”正在各種腦補莊羽到底如何淒慘的余星瞪著圓眼抬起頭。
“你想要知道的東西,只要你問,我都會告訴你。”
“呃。”
余星怔愣住了,之所以愣住,是因為莊羽的語氣不像在開玩笑。
而是鄭重的承諾,只要他問,對方就會回答。
由於要開車,莊羽看了眼後車鏡就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車前方,可余星卻遲遲沒能從那狹窄的後車鏡上移開眼睛。
他感覺自己像被什麽很暖和很柔軟的東西包裹住,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很澀然的感覺充斥在心底。
莊羽!
你踏馬老實交代,是不是在撩我!
余星糾結得眉毛都擰起來了,一種莫名的喜悅就要洋溢在臉上,硬生生又被他壓回去,搞得臉皮都僵了。
好煩啊,這個人!
撩妹技術肯定很高超吧!
這麽一想,余星忽然又開心不起來了。
莊羽是將他當成實驗對象了是吧?
???
半天沒等到余星開口的莊羽又抬眼看了一下,結果發現少年早就別開了臉,眼神……居然有些幽怨?
生氣了?
這可讓莊羽一頭霧水了。
是他哪裡又說錯話了嗎?
剩下的路程,兩人都沒再說話,莊羽生怕又惹了余星生氣,而余星怕莊羽又語出驚人搞得自己不自在。
“到地方了。”
“嗯。”
“大門在這邊,雖然整棟樓都是金鑲玉宴的,但吃飯的地方在頂層。”
“哦。”
“……”
“……”
甚至到了金鑲玉宴,兩人說話也都怪怪的,一板一眼,一說一應。
前面領路的服務員都看得稀奇……
要說這兩人不熟,可那種和諧的氣質騙不了人。
說熟,兩個人又緊張兮兮的,還不是那種尷尬的緊張兮兮,純粹是太過在意的那種小心敬慎。
作為十年老服務員,他可是火眼金睛的!
當然,要是換做一男一女,服務員覺得自己就能找到合適的句子來形容這怪異的感覺了。
——相親滿意的二人的第一次約會。
咳。
“莊先生,你預定的位置就在前面不遠處,靠窗的那一個。”
進到大堂,富麗堂皇的金鑲玉宴讓人眼前一亮。
寧靜,悠閑,寬敞,明亮。
兩百多平的大廳,隻擺放了十個桌椅,每桌都相隔甚遠,還用純手繪的屏風隔斷了。
不過……
都到了吃飯的點了,居然客人不是很多。
不,是只有一桌坐了人!
一個看著很和藹可親的穿著白色錦衣的中年人,一個戴眼鏡,穿得西裝革履的精英范兒青年。
距離他們還不遠。
就在余星打量那一桌人的時候,走在前面的莊羽也看到了,腳步一頓,周身開始彌漫出一種叫“殺氣”的東西。
那一桌的客人也很奇怪,跟莊羽打了個照面後,瞬間做賊心虛,一個裝模作樣玩起手機,一個順了一本雜志擋臉上。
可是,雜志拿倒了啊。
莊羽吐了口氣,冷冷掃了眼兩人,繞過屏風坐到了自己桌上。
桌子是二人桌,墊著紅色絲絨布,擺放著精致的銀色餐具。
余星將背包放到窗台上,坐在了莊羽對面,“你認識那兩個人?”
莊羽眉眼彎彎,“不認識。”
余星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那殺氣都快化為實質了好嗎,還不認識。
不過無所謂,反正他是來吃魚的,才不管那麽多。
“現在就開始上菜嗎?”
服務員站在一邊忍不住有些打冷顫,剛才那個白色襯衣的好看男生冷下眼的一刹那,快把他給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