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故,陸徵鳴心裡有些慌,他按著他的肩,不依不饒:“阿睞,到底怎麽了?”
明睞沒有回頭,只是道:“你把結界撤了,我被這結界壓的喘不過氣來。”
陸徵鳴頓了頓,道:“外面妖魔橫行,帝宮也並非完全安全,你乖一點,成親之後想去哪我都陪你。”
他沒有撒謊,冥界的小鬼最近為禍十三洲,帝宮也難免有混進來了,明睞的修為靈力只能治病療傷,戰鬥力極弱。
而且,他也怕他會離開。
明睞就知道是這樣,不再多言。
陸徵鳴看他半晌,終於起身離開。
“你好好休息。”
他打定主意,等成親之時,兩人在天地的見證下合籍之後,他徹底與他牽扯在一起,他便不會再束縛著他。
屆時他想去哪裡都可以,他不會再讓他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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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最近天氣熱了,也許是孕期反應,明睞總沒什麽胃口,神情也懨懨的。
陸徵鳴早已看了許多食譜,掌握了豐富的經驗,之前一直沒有機會,這次便親自下廚,把一身火氣都發泄在了灶台上。
明睞鹹魚似地靠在搖椅上,看醫書。
他拜許老頭為師,但因為之前總被各種事情絆住,也沒有心思學醫,便一直擱置了。如今他安排好了所有事,就開始學醫了。
一是為未來行醫救人打基礎,二是讓自己沉靜下來,給自己找點事做,不要在最後這幾日裡露出馬腳。
他很快翻完了一本很基礎的醫術,將不懂的地方一一標注,卻沒有立即找師尊解惑,而是被腕上的紅繩吸引了目光。
他抬手,看著在日光下泛著紅潤光澤的紅繩,有片刻的出神。
他想起自己那時對陸徵鳴說,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他,還說君不棄我,我不棄君,這麽一想,他也挺渣的,他倆彼此彼此吧。
這紅繩還挺漂亮,可惜了。
陸徵鳴說這叫情絲,說他要永生永世都和他在一起,還說戴著這個東西,不管他到了哪裡,他都能……
等等。
明睞倏然坐起來。
他想起來了,陸徵鳴那時說他戴著這個東西,不管他去哪裡都能被找到,他還以為只是情話,並沒有當真。可他上次跑出去,陸徵鳴卻很快就追上來了,他一直忽略了這個問題。
怪不得讓他摘下來他也不摘,那時他說出那樣偏執的話時,他早該有所察覺才是!
不,也不一定,那時他還沒有想跑,陸徵鳴不可能從那時起就未卜先知了,他得冷靜。
他問對面看醫書的許老頭:“師尊,你知道情絲是什麽嗎?”
“情絲?”許老頭疑惑道,“聽著像求姻緣的東西。”
“我知道!”月芽從桌子上站起來,道,“傳聞這是一種情絲,可將兩人的靈魂牽扯在一起,讓兩個人一輩子都不能分離。其實它的作用也就是讓戴著情絲的兩人隨時可以知道對方的位置罷了,牽扯靈魂的說法我覺得不靠譜。”
“不過這是傳說中的神器,我活了這麽多年,還從未見過,怎麽了主人,你想要嗎?”
明睞臉色倏的變白了。
他立即去扯那個紅繩,卻怎麽也扯不開。
他還不信了,一個繩子他還斷不開。
他在屋子裡逡巡一圈,找到一把鋒利的小刀,割了半天,險些將手臂劃傷了,也沒有割掉半點線繩。
怎麽會這樣。
“主人,你做什麽!”月芽立即跳過去搶過小刀扔掉。
許老頭不知道月芽說了什麽,但看明睞的臉色,也知道不是什麽好東西了。
“莫非你手腕上的紅繩……”
明睞臉色蒼白地點頭。
“陸徵鳴說這是情絲。”他看著腕間紅繩,道,“我戴著這個,陸徵鳴會隨時知道我的位置。”
原來陸徵鳴真的那麽早就開始防著他逃跑了。
月芽驚道:“這竟是情絲?!”
“這竟是神器。”明睞抓住小貓崽的爪子,問,“月芽,你知道如何能把這個紅繩解開嗎?”
“我、我也不知道,我對這個了解不多。”月芽試著用鋒利的爪子去割紅繩,卻也是紋絲不動。
神器不是那麽好破開的。
他安撫地蹭了蹭明睞的手:“我回去查查,主人,別擔心。”
明睞失魂落魄地道:“他說過,除了戴上之人,誰也不能將它取下來。”
“可他是不會幫我取下來的。”
“肯定有辦法,不管是仙器還是神器,只要是器物,肯定都有破解之法。”許老頭說著,拉他坐在床上,“你該休息了,睡一覺醒來再想。”
“嗯。”明睞點頭,他靠在床頭,不知在想什麽,模樣呆呆的。
許老頭歎口氣,他覺得帝君真的總在明睞底線上橫跳,或許他們兩人,真的不合適吧。
明睞呆怔片刻,忽然又起神,從書架上找出一本記載神器的書:“時間不多了,我、我的盡快找到解決辦法。”
許老頭從他手裡抽走那本書:“你心不靜,不要再看了。”
明睞嘴硬:“我可以……”
“你就算想找辦法,也不急在這一時,月芽已經去找了。”許老頭把那本書收好,歎口氣道,“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不要想東想西,好好養身體。”
“可是我得走啊,我得帶寶寶走。”明睞慢慢眼圈紅了,“我不能坐以待斃,我怎樣都好,可寶寶等不了了,陸徵鳴又不喜歡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