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陸徵鳴攬著他問,“蘇雲川是誰?”
明睞不想理他,掰開他的手坐在一邊去不說話。
陸徵鳴眸子微眯,不說是吧,不說他也能知道。
一行人很快抵達山陽宗,此時已至傍晚,天色昏暗,宗主明千帆早已攜宗門長老一同迎接。
陸徵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明千帆身後,身姿挺拔的少年。
少年眉目清冷,腰間一柄黑色長劍,透著股孤狼般的高傲冷淡,卻見望見明睞時,眼神倏然變得柔和,身子微微前傾了些。
這人和他,竟然有幾分相像。
陸徵鳴倏然握緊了拳頭。
明千帆率眾人行禮:“屬下山陽宗宗主明千帆,恭迎帝君。”
修真界六大宗門,同屬帝宮管轄,宗門門主也算是帝君的下屬。
山陽宗是下三宗的門派,在各大宗門裡沒什麽地位,因此對帝君就格外殷勤些。
陸徵鳴微微頷首,然後抬手道:“本君今日乏了,一切禮節都免了。”
明千帆:“那晚膳……?”
仙鶴在一旁當帝君的傳聲筒:“晚膳也免了,帝君與帝妃路途勞累,還是先行休息的好。”
明千帆便笑著道:“屬下已安排好了住處,雲川,還不快為帝君引路。”
又指著那身姿挺拔的少年道:“這是山陽宗的首席大弟子,從前與小睞這孩子也是格外要好的。”
他就是蘇雲川。
陸徵鳴沒有接話。
明千帆抹了把汗,不知道為什麽,他感覺有點冷,額頭卻冒汗。
明睞還在好奇地四處望,原主記憶混亂,他對在場大多數人都沒有什麽印象,倒是那個一直護著原主的蘇雲川,他一見便覺得親切。
只是原主已經死了,他只是佔了人家軀殼的外來者。
明睞抿唇,避開他的目光。
帝君喜歡清靜,明千帆連忙讓眾人都散了,明千帆看帝君臉色不太好,不敢跟他搭話,便對明睞道:“小睞啊,你從前的住處我還為你留著,你安心住著,有什麽缺的,盡管和爹爹說。”
從前他住的地方偏僻荒涼,明千帆生怕帝君不滿,乾脆把那裡重新修葺一番,變成了個光鮮亮麗又不失溫馨的洞府。
明睞並不在意這些,他不是原主,對這裡沒有多余的感情。
只是他到底佔了原主身體,叫這麽個人爹實在不舒服,於是詫異道:“爹?”
明千帆笑臉僵住,在陸徵鳴望過來時,趕緊道:“是、是啊,你這孩子,怎麽連爹都忘了?”
一旁錦衣少年笑道:“明睞師弟,雖然爹這些年公務繁忙,很少與我們親近,但到底是將我們養到了現在,爹還是愛我們的。”
“哦,我記得你,宗主的兒子,明昭。”明卻看向他,不諳世事地甜甜一笑,“但我和你,哪裡像是兄弟呢?”
原主的印象裡,明昭是個會給他糖吃的大哥哥,但現在看來,不過偽裝罷了。
明千帆臉色一變,生怕明睞告狀,就聽他下一瞬道:“長得實在哪也不埃哪,你說是吧?”
明昭臉色一變,這個傻子,竟然也學會嘲諷人了。
他其實算是生的清秀,只是與明睞這種神仙似的人相比,就相形見絀了。
這一直是他的痛。
若非這張臉,雲川師兄怎麽會被他迷得五迷三道,這狐狸精!
見他神色不對,明千帆趕緊拉了他一把,訓道:“你這孩子,話也說不清楚。”
又對陸徵鳴解釋道:“小睞是屬下的養子,從小養到大的,只是這些年我公務繁忙,對孩子們缺少關愛了,是我的錯。”
陸徵鳴輕飄飄道:“哦,既然公務繁忙,那便卸去宗主一職,專心陪孩子吧。”
明千帆笑臉瞬間僵住:“帝君……”
他要求饒,卻被陸徵鳴涼涼看了一眼,打斷道:“你們可以走了。”
面無表情,看起來不太高興。
明千帆心涼了半截,卻不敢多說什麽,他深知這位殘暴的性情,若是再糾纏,恐怕小命不保,於是趕緊帶著人都走了。
門關上,明睞覺得陸徵鳴剛才表現不錯,可以跟他說句話了,卻先被陸徵鳴給按在了門上。
陸徵鳴抵著他,一把攥住他的手腕,醋的要瘋了:“那個蘇雲川是你什麽人,為何與我這般像?你第一次與我見面,就說對我一見鍾情,是不是……”
明睞:“你瘋了?放開我,疼!”
陸徵鳴深吸一口氣,放開了他。
“不是,你以為我拿你當替身啊?”明睞摸了摸被捏紅的手腕,無語至極,“你也不想想,我……我在山陽宗這麽多年,若是喜歡他,早就跟他在一起了,何須等到去帝宮。”
陸徵鳴冷靜分析:“你那時癡傻,或許不懂情愛。”
“你也知道我不懂情愛,我連情愛都不懂,就懂找替身了?”明睞簡直吐槽都無從吐起,無語道,“我隻拿雲川師兄當兄長看待,他也隻當我是弟弟。”
反正在原主的印象裡是這樣的。
陸徵鳴神色稍霽,但顯然,吃醋的男人是不講道理的,他還是不高興。
明睞自顧自找地方坐下,飲了口茶道:“況且你倆的性情天差地別,他是個極度冷酷剛直之人,眼裡容不得沙子,而你。”
“這麽了解他?”陸徵鳴坐在他身側,手中出現一瓶常用的藥膏,拉過他的手腕給他上藥,“我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