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在明睞昏昏欲睡之際,陸徵鳴忽然開口:“阿睞,那時你既心悅於我,為何不說呢?”
明睞稍微清醒了些,但裝死不說話。
陸徵鳴逗他:“你也和我一樣,害怕失去我,所以不敢問,是嗎?”
明睞將頭埋得更低了:“……閉嘴,睡你的覺。”
陸徵鳴卻笑得更歡了,低頭去啄他的唇:“阿睞,小迷糊,你好可愛。”
明睞作勢起身:“煩死了,你睡不睡,不睡我走了。”
他現在又沒揣著崽崽,根本無需睡眠。
陸徵鳴趕緊將他拉入懷裡,安撫地蹭蹭他的頭頂,眸子裡滿是笑意:“睡睡睡,我們一起睡。”
明睞腳尖動了動,踢了踢他的小腿,然後輕哼一聲,合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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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陸徵鳴仍舊沒有記起有關天道的“事情,但是,月芽知道天道在哪裡。
“就在無盡之海,你們找天道做什麽?”月芽似乎有些緊張,爪子不安地動來動去,“天道不是個好東西,主人,你不要去找祂。”
“為何這樣說?”明睞擰眉,“月芽,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重要的事,被天道阻撓,所以不能說?”
“對!”月芽驚訝道,“主人,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明睞點點頭,笑道:“我與陸徵鳴都記起了一些從前的記憶,也知道了你是我的貓,月芽,你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受苦了。”
第六十七章 天道
“我不苦, 主人,你才受苦了!”月芽一個大男人,說起這些, 眼裡都漫上了水霧, 要不是現在還要談論事情, 他一定立即變成小貓崽鑽主人懷裡去!
明睞想擼貓的手指也蠢蠢欲動, 小貓崽毛毛豐厚,肚皮柔軟, 手感太好了,他可喜歡。
但陸徵鳴正握著他的手,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 那眼神,就跟在看出軌的媳婦和他的奸夫似的,頭頂一片綠油油。
明睞只能作罷。
月芽也注意到了陸徵鳴的視線, 憤憤道:“主人, 既然你想起來了, 為何還要跟這條黑龍在一起, 他做出那種事情,你不能輕易饒了他!”
陸徵鳴脊背一僵, 明睞也愣了下,然後看了他一眼, 疑惑道:“他做出什麽事了?”
“他……”月芽似乎很想說, 但發出一個“他“字的音後, 後面的話就怎麽也說不出來了。
他將那張白皙的臉憋的通紅, 也沒能成功發出聲音。
“不能說?”明睞明了, “是天道給你下了禁製,不能說出那段往事?”
月芽使勁點頭。
明睞安撫地笑了笑, 道:“那便不要說了,沒關系,我遲早會想起來的。”
而且,他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就陸徵鳴的性子,不可能會做出什麽對不起他的事。
陸徵鳴也覺得自己不會做對不起阿睞的事,但他記不起來之前發生了什麽,月芽又憤怒的這樣真情實感,難免就信了幾分。
心下不由沉了沉。
若是真做了什麽錯事,他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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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睞和陸徵鳴去了無盡之海,但直至走到盡頭,也沒有發現天道的蹤跡。
“跑了。”陸徵鳴眸子沉了沉,並指成劍,攪弄雲海。
雲浪翻湧,毫無動靜。
海底卻忽然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
只是在陸徵鳴和明睞望過去時,那巨大的漩渦像是被什麽壓製住,又倏然消失了。
陸徵鳴不動聲色地捏了捏明睞的手,兩人都沒有下去一探究竟,像是沒有發現這轉瞬即逝的異常。
“如此看來,我們的猜測是對的。”明睞立於半空中,閉眼與海底的水草交流,片刻後道,“沒有一點天道威壓和氣息,祂已經離開很久了。”
“祂在心虛。”陸徵鳴收回手,皺眉道,“跑了這麽久,再想找到祂就難了。”
明睞唇角拉直,微微蹙眉:“天道牽系著天下蒼生,若真出了什麽問題,整個修真界都難以幸免。”
陸徵鳴道:“用花葉……”
“不行。”明睞想也沒想就否決了,“她還只是個孩子,況且,若祂在意,早該有所動作,不會任由你帶花葉去帝宮。”
陸徵鳴默了默,抬頭看了眼飄著雲霧的天,與明睞傳音道:“那麽,只能逼祂出來了。”
明睞隨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也傳音道:“什麽意思?”
陸徵鳴道:“雷劫。”
修者破境必會引來天雷,普通的天雷或許天道不會在意,但若是渡劫期的修者,歷飛升之劫,必定會引來天道。
雲錦所言,修真界千瘡百孔也並非毫無根據,起碼整個修真界已經有幾千年,沒有過飛升之人了,就連渡劫期的修者也寥寥無幾。
但除了陸徵鳴和月芽這種半步成神的存在,其余人都沒有接觸過那個層次,也就察覺不到修真界的漏洞。
明睞如今的修為,甚至比陸徵鳴的還要高,但他一路修煉而來,從未經歷過雷劫,也就忘了,修者每跨越一個大境界,都需要渡過雷劫,以命相博。
從當日天道以天雷作為武器攻擊雲錦這點來看,若有驚動天地的雷劫,祂真的可能出現。
而且天道明顯是知曉修著界是存在問題的,甚至有可能知曉到底存在什麽問題,若真有人可以飛升,祂必定會按捺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