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早就死了,否則那個小姑娘怎麽會變成新的三生魂?”天道警惕地道,“你問她做什麽?”
明睞道:“心疼小姑娘罷了,花葉一直想找到她的爹爹,為此都生出了執念,但是我們尋遍十三洲也沒有找到,想必已經死了,若是能找到她的阿娘,也可以讓小姑娘恢復正常。”
天道有些不信,但還是湊近了他一些:“生出執念?”
明睞頷首:“也是最近的事,你是天道,見多識廣,若能告訴我她的娘親在哪,我就放了你。”
天道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只是笑聲扭曲,不難想象祂的面容如何猙獰,祂道:“你在詐我,你早就猜到我的身份了,還會不知道花葉的爹爹是誰?想不到,你們神明也會這麽面不改色的說謊。也是,若你不會撒謊,千年之前的事情,也不會這般順利了。”
“你說什麽?”明睞握劍的手緊了緊,沒了從容,多了些急迫,“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等你恢復記憶,自然就知曉了,不過。”天道又笑了笑,道,“不過你那魂魄本有殘缺,你能不能恢復記憶,也是個問題,哈哈哈。”
“有殘缺?”明睞拔劍出來,胸口起伏,顯然被氣得不輕,然仍舊沒有動手,隻問,“我會怎麽樣?”
“你嘛,當然會慢慢死去了,比千年前還要痛苦些。”天道桀桀地笑起來,“就是這條黑龍會有些麻煩,等……”
說到這,他的聲音忽然頓住,煉丹爐也不再抖動。
陰沉的氣息散開。
“那條黑龍去哪了!”隨著這道冷厲又憤怒的聲音響起,天道倏然抬頭,疾速升向空中飛去,聚集天雷,徑直攻向明睞。
竟是連廢話也不願多說了。
明睞暗道不好,被他發現了,但是緊接著,他就又放松了下來。
因為陸徵鳴動了。
“我在這。”陸徵鳴站起身,仿佛一點傷也沒有,唇角微勾,動作慢條斯理,聲音冷淡,又變成了從前那個模樣,“你是在找我嗎?”
天道一陣心驚,這是威懾了他千年的黑龍,他的記憶恢復了!
明睞也驚喜道:“你的記憶恢復了?”
陸徵鳴點頭,握著他的手,柔聲道:“嗯,回去細說。”
然後看向天空,淡淡道:“逍遙散仙,鄭逍遙,你真是愧對這個名字了。”
“你們知道了又如何,都給我去死吧!”
“天道”——鄭逍遙,幾乎癲狂了,他匯聚起天雷,比當日擊殺鬼主時更加急切,但是他很快發現,天雷不受他控制了。
他驚恐地橫衝直撞,但都是無能狂怒罷了。
因為真正的天道奪回了他的力量。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這聲音虛弱,但不失威嚴:“鄭逍遙,你當日囚禁我時,可曾想過修真界會因此受損?可曾想過天下蒼生會因你而消亡?這麽多罪孽,你可承受的起!”
那是真正的天道,是一個年邁老者的身影。
與此同時,月芽也出現了,他站在明睞身後,道:“主人,沒問題了,那便是真正的天道,祂已經為我解除了那個假天道的詛咒。”
明睞點頭,又摸了摸他的腦袋道:“做的好。”
他們早在無盡之海時便發現那裡囚禁著什麽東西,在明睞與天道周旋時,陸徵鳴的的神魂便與月芽一起前往無盡之海救人。
他們賭對了,天道真的是假的,原本的天道被囚禁了起來。
幸好鄭逍遙被明睞牽製住,他們才能成功。
真正的天道立於半空中,稍稍抬手,那些原本劈向明睞的天雷,就轉而對向了鄭逍遙。
之前的天雷與如今的天雷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了,即便沒有劈到人身上,仍舊散發著極為恐怖的氣息,令人望而生畏。
煉丹爐裡的雲霧被逼出來,瑟縮成一團。
天道的聲音帶著一種對眾生的悲憫:“鄭逍遙,這麽多年,你躲在雲霧之後,不敢現出真身,你不覺得可悲嗎?當初十三州的天之驕子,千百年來最有可能飛升之人,變成了東躲西藏的耗子,連妻子都被你囚禁了,你可曾悔過?”
鄭逍遙聲音尖利,氣急敗壞:“都是你逼我的,飛升的天梯出錯,讓我飛升失敗,否則我也不會想到要取代你!那個女人不願意幫我,她想要我死,她根本不愛我,我到如今的地步,都是你們逼我的!”
天道伸手,虛虛一握,將鄭逍遙握了起來。
他道:“三生魂被你囚禁在了哪裡?放了她,我可以不殺你。”
鄭逍遙卻冷笑一聲:“她早就死了,你本來就不會殺我,你的力量不足以支撐你使這個世界正常運轉,殺了我,天下蒼生都要給我陪葬!”
陸徵鳴冷淡的聲音響起:“雖然現在不能殺你,但可以囚禁你,讓你受比魂飛魄散千百倍的痛苦,你可以試試。”
他說著,抬手揮出一團火光,將鄭逍遙困在其中。
鄭逍遙色厲內荏地尖叫:“陸徵鳴,你不能這麽對我!是我給你和明睞牽上的紅線,如果沒有我,你不會——啊——!”
鄭逍遙痛苦的聲音響徹天地,但不會有人去救祂。
陸徵鳴道:“三生魂在哪?”
鄭逍遙卻一直嘴硬:“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天道沉聲道:“恐怕被他融合在體內了,這個畜生,連自己的結發之妻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