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小。
越則關見他眼眸轉動,便知道他在想什麽,遂也不繼續打趣,帶著人就要走。
卻聽席常月叫住他,“前輩,可否去一趟這附近的城鎮。”
席常月解釋,“我想、”
話音剛起了個頭,席常月想將儲物戒裡的東西拿去換取靈石,然而無需他解釋,越則關自然明白。
越則關看他一眼,忽然插口道:“本座補給你可好?”
席常月撩起眼簾。
旋即隻聞越則關接著道:“你想要什麽,本座都補給你。”
席常月唇瓣動了動,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見越則關的指尖於空中虛晃兩下,磅礴的靈力從這個微小的動作中傾瀉而出,空間裂縫徐徐打開。
越則關的身影在前,空間裂縫中隱有光華流轉,映在前方人的身上。
席常月看著,身前驀地伸來一隻手。
那隻手手指修長,骨節清晰分明,每一根脈絡線條都透著一股力量感,就這麽朝他側伸著,以一個環握著的姿態。
只要席常月抬一抬手,他的手就會被這一隻手扣在手心。
越則關:“本座拉著你。”
席常月微頓,旋即緩慢將手伸了出去。
下一秒,帶著微熱的手掌將他的手握入了掌中,像是被一層暖意包裹住,隨後是微微帶著些力道地將他往前一拉。
席常月隨著這股力量上前,偏頭看著把他拉到身旁的人,似乎是察覺到他的視線,越則關側對著他的唇角微微挑了挑。
“走了。”越則關提醒他。
話落,席常月就被帶著一同入了空間裂縫中。
·
空間裂縫並未直接通往霧隱門,像是有意帶著人四處轉轉,在抵達九曲山時,席常月二人就停了下來。
而後繼續是由越則關帶著他,兩人一道越過九曲山,行過連雲洞,這才抵達了一處山谷,谷中隱約傳來水花飛濺的聲音,隱沒在山林之間。在南部有暴風雨
四下一片鳥語花香,處處透著芬芳的氣息,席常月就這麽跟在越則關身後,朝著水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走過這片山林,入目便是一片飛瀑。
席常月從沒有來過這裡。
恰在這時,他回想起了青江的話。
想到岐山秘境那次取得萬年邪苓草的飛瀑,席常月迅速捕捉到了關鍵。
難怪當時青江看到飛瀑後面別有洞天也不驚訝。
此刻,席常月望著那水簾,沒有遲疑地看向越則關道:“我們到了?”
越則關轉頭回視他,“到了。”
席常月點頭。
兩人一路朝瀑布附近走去,又是越則關拉著他,後者以靈力劃開了一道防護後,二人便徑直穿過了水簾,先是一片黑暗蓋入席常月眼中,緊隨而來的是一道柔和的光暈。
席常月隻覺那光暈越來越強,隨後整個視野變得開闊,千裡水簾後……又一村。
與方才的山谷、樹林、飛瀑相比,此處更為開闊。
“這裡就是霧隱門嗎。”席常月怔了怔,看著四周的景物,忽然覺得傳聞中的仙境也不過如此了。
他的話剛說完,前方就傳來了一道聲音。
“主人,主人——”
熟悉的嗓音入耳,席常月下意識就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瞥去,只見頭頂綁著雙髻的青江一溜煙從遠處的一個小山丘跑下,揮動著手臂。
席常月頓了一秒,去看身旁的人。
如果他沒聽錯的話……
青江喚前輩……主人?
越則關偏了下頭,同他對視。
青江的聲音由遠及近,但是手臂擺動的弧度變小了,應是已經發現了站在越則關身側的身影。
直到行至近前,青江詫異的聲音響了起來,“是你!小可憐!”
席常月一滯。
這個稱呼……
他還記得,當時前輩救下他時也是如此喚他的,此刻再聽青江提起,耳根禁不住一熱——這是什麽稱呼。
想著,席常月也顧不得後者如何稱越則關了,皺起眉就看向青江,“什麽小可憐?”
·
於青江看來,席常月總是不是被害就是在被害的路上,所以他是小可憐。
因而在席常月說完後,青江挺直了腰板,指著他道:“你啊,你就是小可憐。”
席常月見他來勁,眉皺得更緊。
越則關看了看他,接著掃了青江一眼,後者立馬蔫兒了。他還記得剛才自己叫漏嘴的事,這會不敢再出頭了。
“走吧。”越則關道。
見他開口,席常月也不同青江計較了,跟著往前走去。
青江則是在越則關開口的一瞬,立時隻覺如蒙大赦,連忙轉身頭也不回地往來時的方向跑了,眨眼就沒了蹤影。
席常月看著青江蹦蹦跳跳的背影,似若有所思。
正當他重新思索起那句‘主人’的含義時,身旁忽然傳來一聲低笑。
席常月頓了片刻後轉過頭,越則關也正看著他,驀地開口道:“不能叫?”
聞言,席常月正想開口詢問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下一瞬,只聽越則關接著開了口,似笑非笑地望向他,煙灰色的眼眸中倒映著席常月此時的身影,“小可憐?”
語調稍稍揚了揚,帶著些微調笑的尾音,話語卻透著股別樣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