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了閉眼,揉了揉還在隱隱作痛的額角,而後下了床。
只是在他目光隨意掃過自己的房間時,他發現這屋子似乎哪裡不對勁。似乎是...過分的整潔?
第六十七章 酒後失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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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十五。”淡淡的聲音傳至院內,喬十五趕緊端著熱水進了洛寧的臥房。
洛寧的額角突突的跳個不聽,頭仿佛被禁錮住,很難受。
“煮碗醒酒湯來。”洛寧又道。
洛寧喝完醒酒湯,又洗漱過後,才感覺好些。他走出了院子,臨出門前看向了笙離的小屋。門緊緊關著,還沒起。洛寧尋思著可能他昨夜陪小笙惜玩的狠了,所以睡得晚,便沒去理會。
可是到了午膳時,笙離還沒過來。小笙惜恭恭敬敬的給洛寧磕頭拜年,而後從洛寧那裡拿到了厚厚的紅包。
他奇怪的向門外看看,問道:“爹爹呢?”
喬十六道:“小公子,你爹爹可能有些身體不適,需要多多休息,等晚膳時咱們再去給爹爹拜年。”
小笙惜乖乖點頭,坐下用午膳。
洛寧草草吃了午膳,便進宮請安。在宮裡用過晚膳才回王府,見笙離正在院中撫琴,用的是他送的那把七弦綠綺。他神情淡淡,但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似乎心情不錯。
洛寧正想上前說話,卻見喬十五腳步匆匆的向他走來。他轉身便帶著喬十五進了書房。
“何事?”洛寧問。
“臨淵閣江南兩個分舵,昨夜一夜之間全被殺光了。和八方樓的情況一樣,一把火燒個乾淨,現場沒留下一點痕跡。”
洛寧拿出個冊子,翻了幾頁,在兩個地方畫上了叉。這是他們巳家所有分布在江湖中的勢力,最主要兩處便是臨淵閣和八方樓。
之前只是八方樓遇襲,洛寧想著可能是得罪了人。可這次又輪到了臨淵閣,這不得不讓洛寧聯想到一個地方...冥巫谷。是冥巫谷的人在為聖女報仇麽?
回想起從前的總總,兩方相遇時,從來只是巳家在窮追猛打,冥巫谷想來只是逃跑,幾乎不會反抗。可是,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
雖然洛寧不明白,巳家人已經殺人那麽多姚家人,而姚家人為何從不反抗。但他心中隱隱有種預感,自此以後再也不同了。
洛寧收了冊子,忽然想起自己那間過分整潔的屋子,便問道:“昨夜本王醉了,是不是吐得很厲害。”
喬十五道:“沒啊?”
“嗯?”洛寧有些意外,“本王的房間,為何各個角落都被人動過,似乎是趁著本王熟睡時徹底收拾了一遍。”
喬十五有些尷尬,他問道:“王爺,昨夜...您都不記得了麽?”
洛寧忽然想到昨夜的那個旖旎的夢,他面色有些羞窘,問道:“本王應該記得什麽?”
喬十五偏了偏頭,透過薄薄的窗紙看向正在院中撫琴的笙離。
“王爺您...酒後失德了...”
笙離心情暢快的彈奏了幾首曲子,而後扶著酸痛的腰回了自己的小屋。洛寧在書房中見他走路時古怪的樣子,瞬間明白了自己是如何失德的。
難不成...昨夜的種種全都不是夢,而是他在醉夢中將笙離當成了南修竹?
他無措的扶了扶額,思忖著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才好。
笙離渾身都難受,早早的睡下了。洛寧在他門口來回踱步,卻不知該不該進去。
這時,屋內傳來了笙離不耐煩的聲音:“到底進不進,不進就走開,擾人清夢。”
洛寧咬了咬牙,還是推門進去了。
笙離斜倚在床邊,小桌上燭火即將燃盡,淡淡的暖黃燈光映著笙離的小半張臉,卻看不出是喜是悲。
洛寧搬了個凳子在笙離不遠不近處坐下,笙離長發披散,面上盡是疲色,看來是真的乏了。
“何事?”笙離問。
“昨夜...昨夜本王醉的有些厲害...”洛寧囁嚅著不知該如何開口提起此事。
一時的酒後亂性,他還不想對笙離負責,畢竟他心裡始終只有南修竹一人。
於是洛寧道:“本王會補償你的。”
這句補償給笙離氣笑了,他冷眼瞧著洛寧,說道:“怎麽,睡了人家不想負責?”
他說不出口的話,笙離倒是大大方方的說出來了。洛寧張了張嘴,無法反駁,他確實是這個意思。
笙離疲乏的厲害,不想跟他扯了,於是說道:“算了,我也不為難你。明天就放我和阿惜離開,下江南什麽的,你自己去,我們不去。如何?”
洛寧想也沒想便拒絕了:“除了這個。”
笙離淡淡一笑:“那好,你嫁給我。”
洛寧的臉色頓時不好了:“除了這個。”
笙離也沒了耐心,他指著佛堂的方向說道:“紅布下頭那個是你的相好吧,你就在與他一門之隔的地方睡了別人,你心裡不愧疚麽?
他聽了幾個時辰的靡靡之音,你覺得他會不會氣到詐屍活過來?他願意看到你將我帶在身邊麽?你下江南與我何乾?為何一定要帶著我?”
這一番話將洛寧懟了個啞口無言,他真的愧對南修竹,內疚的不得了。可他同時又覺得自己愧對笙離,與感情無關。
洛寧想了很久,久到笙離幾乎要睡著了,他終於開了口:“明日你便帶著阿惜離開吧,不過,阿惜始終都是本王的義子,這點無論何時也不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