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父母僵持不下之際,姚芊芊一氣之下選擇了離家出走,逃婚。
修仙之人本應拋棄身外之物,極盡清檢。但自小錦衣玉食的姚芊芊從來沒吃過苦,也不知獨自在外該如何生活。她走的很是瀟灑,什麽都沒帶,隨身的儲物空間也扔在了家裡。
靈氣充裕的靈脈上遊世家幾乎都與她議過親,見過她的畫像。為避免被認出,她隻好沿著靈脈向下遊走。可越往下遊去,靈氣越稀薄,越不利於修行。
姚芊芊獨自走了很久,借住過農舍,睡過破廟,也呆過山洞,她始終沒尋到一個合適的落腳地點。姚芊芊就這樣亂走瞎逛的闖進了自己從未接觸過的世俗界,卻不知這世間的險惡。
一位大嬸慈眉善目的向她問路,得知她獨自一人時,眼中精光一閃。她拉著姚芊芊在一處偏僻的茶攤坐下,請她喝了碗茶。
姚芊芊不設防的喝了,但很快便發現了不對勁。她在昏昏沉沉之時聽見了很多人的聲音,有男有女,還有人剝她的衣服,討價還價。
她想反抗,卻動彈不得。完全失去意識之前,她感覺身子一輕,似乎落進了一個充滿檀香氣味的懷抱。
卷翹的睫毛輕輕扇動,姚芊芊緩緩睜開了雙眼。
“你醒了。”
耳邊傳來一個淡淡的很好聽的聲音。
姚芊芊微偏頭,便見到地上的青色蒲團上正坐著一個青衫布衣女子。她的墨色長發高高束起,由一根青色布帶簡單固定。
她偏頭看著姚芊芊,淺淺一笑。
“世俗界很亂的,你這種高門貴女是不該來這的,很危險。”
姚芊芊坐起身,四處打量。這是一間不大的屋子,屋內陳設簡單,除了一尊佛像和幾隻蒲團之外,沒有其他多余的物件。
“外出歷練,又不是遊山玩水,難道還要挑地方麽。”姚芊芊道,“你是誰?這是哪裡?”
她看著蒲團上的人。
“我叫巳月。”
巳月站起身,倒了杯清水遞給姚芊芊。
“這裡是我家。”巳月又道。
姚芊芊避開杯子的缺口喝了水,起身逛了一圈。她發現這小屋前後只有一片花園和一條小溪,這裡位置極其偏僻,她在附近逛了很久也沒見到一個人。
“你一個人住?”
姚芊芊逛夠了,拿了個蒲團坐在巳月身邊。
巳月正在閉目打坐,良久,才緩緩吐出一口氣,轉頭看著她,說道:“嗯,我一個人。”
了解下來,姚芊芊才知道,巳月便是兩千多年前仙魔大戰中,慘遭魔族報復的清遠巳家後人。
兩千多年前,因巳家長子巳星玄重傷魔尊月止音,遭到了魔族報復。巳家幾乎被屠盡滿門,活下來的也只是隱姓埋名,苟延殘喘,過得豬狗不如。
巳月自小便是孤兒,被附近的清心庵的尼姑收養。她長到十一歲是才知這世上還有修仙一說,每次看到那些仙氣飄飄的修仙之人便十分羨慕。
撫養她長大的老尼多次勸說她不要踏入修仙之路,她命中並無仙緣。可巳月不信命,最終還是選擇離開尼姑庵,自己尋了處靈力相對充沛之地開始自行修煉。
她現在所住的小屋,便處於靈脈尾端,雖然靈氣不算充裕,但在這裡也算一塊風水寶地了。
巳月獨自摸索著修煉,不得其法,進度緩慢。雖然與姚芊芊同歲,可修為卻比姚芊芊差了一大截。
姚芊芊本也無處可去,索性留在了小屋中與巳月一同修煉。兩人每日同吃同眠,同進同出,猶如親姐妹般要好。
在她的指點下,巳月的修為提升很快,很快便趕上了姚芊芊,並隱隱有超越她的勢頭。姚芊芊這才發現,巳月的資質天賦竟遠在自己之上。
天長日久的相處,姚芊芊不知不覺的對巳月生出些別樣的情愫來。
姚芊芊最喜歡的,便是每日夜裡,靜靜躺在巳月身邊,注視著她寧靜如水的睡顏,猶如一朵雪中白蓮,清冷中透著淡雅神韻,讓人移不開眼。
是夜,姚芊芊眨了眨眼,悄悄湊近了,用唇在巳月的臉頰上輕輕碰了碰。小心翼翼,很輕很輕。
她心滿意足的睡了,嘴角掛著笑,在夢中與巳月纏綿。
姚芊芊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穩有規律,她睡熟了。巳月緩緩睜開眼,她偏頭看著姚芊芊,輕輕摸著剛剛被親過的地方,皺了皺眉。
自那日後,巳月常常早出晚歸,夜裡也是獨自在蒲團上打坐修煉,並不與姚芊芊一同入睡。
姚芊芊漸漸發現了巳月的異常舉動,她似乎開始刻意避免與自己的肢體接觸,面對自己炙熱的目光,眼神也變得閃躲。姑娘家的心思總是很敏感的,她隱隱感到了巳月對她的疏離。
姚芊芊喜歡巳月,很喜歡。她也一直以為巳月喜歡自己,毫不懷疑。但她忽然發現她似乎錯了,一切竟只是她的單相思而已。
萬家燈火,鞭炮齊鳴之時,姚芊芊迎來了人生中最冷清的一個年節。她的情緒很失落,不是因為想家,而是因為巳月。
巳月也注意到了她的低落情緒,卻以為她在想家。
盡管生活很是清苦,巳月還是出門買了很多菜,給姚芊芊做了幾道可口的小菜。她還破天荒去街上買了一大壺桃花釀,與姚芊芊一醉方休,唯願她忘了煩心事,醒來後繼續做那個樂觀開朗的姚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