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異於讓他站到風口浪尖上,讓他把自己的傷口撕開把自己的不足缺憾展現給鏡頭前所有人評頭論足,還是針對全帝國那種。
“如果你不願意也沒關系,我馬上就回絕他們。”海廉坐直身體,“你放心,沒人會說什麽的。”
溫爾一直低著頭,沉默不語。
窗外陽光溫煦,初夏的陽光還不見夏日的灼熱,但也已有了苗頭。
陽光下,溫爾白皙的側臉被照得近乎透明。
“直播一共多少人?”溫爾抬頭。
“目前暫定五人,雄蟲聯盟要走了一個名額,軍區那邊和上面要走了兩個,你一個,再從我們部門選一個模樣好的雄蟲。”
“怎麽個直播法?”
“前期計劃是先選一周,一周裡五個人自選一天全天跟拍直播,算是個自我介紹,周六周日再出剪輯版全網各大平台同步投播。後期根據情況給出一些固定項目讓你們參與,具體安排還要看前期反響。”
溫爾點點頭,再度陷入沉默。
“上面很看重這次直播。”頓了頓,海廉補充,“這次直播其實也是帝國的意思,經過之前的戰亂,咱們帝國現在雄蟲雌蟲的比例已經快低到一比八。”
雄蟲雌蟲的比例本就懸殊,再這樣下去,一旦比例降低到十之下,他們帝國下一代的人口就將大量減少。
到時候不需要才和他們簽訂和平契約的敵對帝國再做什麽,他們自己就會玩完。
“好。”
海廉怔了下。
“我參加。”
海廉松了口氣,卻並不高興。
他甚至有些猶豫,猶豫要不要勸溫爾放棄。
溫爾在他們部門尚且經常被冷言冷語欺負,這還是他有刻意照顧的情況下,把這樣的溫爾放到攝像頭下供給全帝國人評頭論足,想也知道他會經歷些什麽。
“……你要不再考慮考慮?”
“我考慮好了。”溫爾神情依舊安謐乖順,眼中卻已多出幾分堅韌。
他因為他雄父和幾個雌父、哥哥在軍區在帝國都有重要職位的緣故,日子已經比大部分他這樣的雄蟲好過得多,但更多的他這樣的雄蟲卻根本沒有他這種運氣。
他們不被雌蟲喜歡,也不被雄蟲喜歡,他們自卑,他們備受欺凌,他們走在路上抬不起頭來,他們甚至不敢出門。
看著這樣的溫爾,對上溫爾那樣一雙眼,海廉一顆心越發酸澀擔憂,但眼中卻更多幾分溫柔心疼,“好,我會跟上面的人說。”
海廉想起即將到來的新總管,“馬上要來的那新總管是軍區的人,據說是在戰鬥中受傷後退下來的,好像戰績了得,到時候我跟他說說讓他多照顧你些。”
看著面前盤算著的海廉,溫爾不由莞爾,他又想到他哥哥米安。
他覺醒失敗並不能怪米安,那是意外,他也一直沒怪過米安,但米安卻一直覺得這是他的錯,所以總是對他過度保護。
不只是米安,他的雄父和幾個雌父以及其他三個哥哥也全部都對他保護得太過,都恨不得把他捧在手裡含在嘴裡。
當初他決定出來工作,他們差點鬧翻天,光是遊說安撫他們他就花了足足大半年。
溫爾回到辦公室時,耶塔一群人在討論新總管,他們已經知道直播的事。
耶塔右腿搭著左腿坐在他自己的辦公桌前,周圍是一群聽他發表言論的雄蟲,“我爺爺帶我去軍區看過,越是有戰績的軍雌越是可怕,好多都殺紅了眼跟瘋狗似的,已經沒有理智只知道殺人。”
旁邊幾個雄蟲倒吸一口冷氣。
軍雌名聲本來就不好,他們大多好戰成癮精神海裡一片混亂,處於暴走邊緣。
“也不知道上面的人在想什麽,竟然讓那種人來做新總管,咱們這邊這麽多雄蟲,萬一他發狂暴走怎麽辦?”
“肯定是故意塞進來接近雄蟲的,逮不定在打什麽主意。”
“噫……”有雄蟲搓搓自己泛起一層雞皮疙瘩的手臂,他都已經想象到一個神經不正常嗜血成性的危險雌蟲在暗處偷偷盯著他們看的場景。
“軍雌我果然還是只能接受埃德爾元帥那樣的,戰鬥力強,長得又好看,就連完全體都那麽好看,還神秘。”
“誰不喜歡蟲帝?”
“也是。”
“只可惜他幾乎不出現在公眾面前,就連當初受封蟲帝他都沒出現過。”
提起埃德爾,幾人臉上都是興奮的紅暈,眼神放光。
埃德爾是他們帝國四個軍區的總元帥,絕無第二的SSS級雌蟲,傳聞中的血翼族。
血翼族的雌蟲天性冷漠好戰且殘忍,他們有著其它雌蟲完全無法比擬的高爆發力、高速度、高反射神經、高敏/感度甚至愈合能力都高得嚇人。
埃德爾幼時參軍,少時封帥,三年前他帶人一路殺到敵對帝國首都,逼得和他們對持百年之久的敵對帝國不得不簽下投降書,讓他們帝國得以從戰亂中進入和平年代。
埃德爾也因此受封帝國最高榮譽獎——蟲帝。
這樣一個雌蟲,誰拒絕得了?
更別提他身上還背著雄蟲都要眼紅的大量功勳,以及比所有普通雌蟲身體都要敏/感得多的種族天賦,三年前泄露出來的那張戰場上完全體的照片更是令人驚豔。
溫爾沒去打擾幾人,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