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的手被牢牢箍在對方肩上一般。
“宋叔,你別倔了,天要黑了,待會趕不回去就要在過年了。”嶽中行怨聲載道。
“……”宋玉無可反駁,只能由著對方的攙扶一步一步的走。
這一段路真是走得極其漫長,兩人到山腳下時,天色已經黑沉了。
緊接著,兩人就看到了提著燈籠的肖菱和關謠。
“謠叔你看。”肖菱眼尖的發現了兩人,“是玉叔他們!”
關謠看向肖菱所指的方向,立馬看到了那兩人,“快過去!”
宋玉看到關謠和肖菱,心裡有一種終於得救了的感覺。
“玉叔!你這是怎麽了!”
沒等宋玉回答肖菱的話,嶽中行搶先回答:“宋叔他扭到腳了。”
“這,先過去吧。”關謠冷靜著,“來,重錦我背你過去,天黑路滑不好走。”
“好。”宋玉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宋玉上了關謠的背後,肖菱連忙說:“我去叫臨江哥來看看。”
“別叫他。”關謠幾乎沒思考就脫口而出,“找趙醫頭。”
“啊?”肖菱愣了一下,“哦。”
嶽中行看著自己有些多余似的,“我陪肖菱一起去。”
“嗯,趕緊的。”關謠說完,就背著宋玉往東寨去了。
然而,最讓關謠頭疼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來的不是趙醫頭,而是趙臨江。
關謠雖然沒說什麽,但是還是向肖菱投入了疑問的眼神。
“我爹他跟李叔喝酒去了,我也沒事可做,來了正好。”趙臨江立馬替肖菱解圍。
關謠就知道對方理由層出不窮,“行了,別費口舌了,先給重錦看看。”
“嗯。”
趙臨江隨即脫下了宋玉的靴子和裹襪,宋玉的腳踝已經發紫腫大了。
“這傷的不輕啊,重錦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啊。”李夫人站在一邊看著。
嶽中行立馬發聲,“宋叔是因為我才傷到的。”
“行了。”宋玉壓根就不想再提此事。
“是傷到了一點骨頭,我正個骨,再上點藥,不過三天就能下地走路了。”趙臨江捏著宋玉的腳說。
關謠不耐煩了,“那趕快吧。”
接著,趙臨江先前給宋玉的腳踝處擦了點藥酒,然後反覆的揉搓著對方的腳骨,趁其不注意忽然用力一扭。
“嗯……”宋玉被一陣強烈的攣縮痛感席卷,隨即又感覺到腳跟輕了不少。
再接著趙臨江又擦了些藥上去,把宋玉的腳踝搓紅了後,才收手。
宋玉也感覺到痛感沒那麽強烈了,臉色好了許多。
這事處理完了,也總算是能好好吃夜飯了。
既然趙臨江來了,李夫人的熱情好客也不會讓他走了,趙臨江如願的坐到了飯桌上。
算上臨時加進來的趙臨江,一共有六個人,但是席位上卻擺了七張凳子,空的那一張凳子緊挨著宋玉。
嶽中行也不用多想什麽,他知道那張凳子是留給肖闞的。
興許是有兩個外人在的緣故,幾人今年沒怎麽提到肖闞。
一頓飯也算吃得和和睦睦,趙臨江也沒有作什麽妖,關謠還算滿意。
只是飯後,宋玉執意拒絕李夫人的留宿建議,要回青玉案。。
宋玉這傷勢,自然是不便走路的,關謠順其自然的要背宋玉回去,趙臨江卻攔住了。
“謠叔,我看你先前喝了不少酒,不如讓我背三爺回去吧。”趙臨江殷勤道。
嶽中行也不甘示弱,“你們莫不是忘了我,我與宋叔同住,自然是由我來背。”
然而下一秒,關謠和宋玉就異口同聲道:“臨江你來背吧。”
這話聽起來沒什麽奇怪的,但是當兩人同時這麽說的時候,就不一樣了。
關謠只是想著,趙臨江要背,那就讓他背去,他又不能對宋玉怎麽樣,而且還能把趙臨江支開,也算好事成雙。
宋玉想的就比較簡單了,除了嶽中行,誰都行。
“那好,三爺請吧。”趙臨江算是欣喜的,立馬躬身下去。
“那就勞煩你了。”宋玉不客氣的上了對方的背。
關謠也很滿意這個結果,叮囑道:“路上小心點,重錦,你回去就好好休息吧。”
“嗯,二哥你也是。”宋玉把手搭在趙臨江肩上,“義嫂,你們也回去吧。”
眾人又說了幾句客套話,就各自散了。
今年黑夭寨的新年出奇的冷清,沒有架火場也沒有載歌載舞,不知道是因為少了很多人,還是因為天氣太冷了。
趙臨江把宋玉送到青玉案後,又叮囑了些養病事項就回去了。
嶽中行還想跟宋玉說些什麽,但是宋玉以困了為由拒絕了,嶽中行也隨即回去休息了。
待到人走後,房內恢復了寂靜,宋玉才下床,艱難的邁著步子走到了案桌前坐下,研墨、鋪紙、提筆,然後寫字。
“予徑雲,今複除夕,已是落雪多日,天近白寒,務必夜裡添被,出門加衣,為叔……”
………………
關謠回到竹舍後就睡下了,睡得正迷糊之際,聽到幾聲竹門傳來的吱呀聲,就知道那個無賴又來了。
趙臨江手腳麻利的脫了外衣,一身寒氣的鑽進了被窩裡。
關謠也始終沒有開口,也主要是困了,若是多說一句,兩人必然又要爭起來,也是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