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明白。”
褚司搖了搖頭,“你還不夠明白。”
肖闞蹩眉,“請您明示。”
“其他我不便多說,但我要你記著,來了此地,你我就要守好這疆地,你有權,我有名,營地裡少不了猜忌,這是亂軍心的大忌。”
“屬下知曉,屬下沒有不忠之意。”
“我隻懇望你我同心,早日平定這亂敵,我勇不及你,也不太善戰,僅略知些兵法,往後的日子還得倚仗你。”褚司謙虛的抱拳說。
肖闞受寵若驚似的,“屬下不過……”
“哎,別再說什麽迂就之話了,我所言都是實話,只求得你我一心,這就夠了。”
“是。”
肖闞不知是何緣故,對這個崎王生出幾分打心底的敬畏來。
於民於君皆該如此,肖闞心想。
………………
很快,四個多月過去了,臘月了。
——————度王府內。
“阿謠,給我拿水來……”
“水……”
褚明嚷了兩聲,發現沒人回應,睜眼一看,榻上已經只剩自己了。
“韓白!”褚明大怒,朝門的方向吼。
隨即,仍是一身黑衣的韓白推門而入,“主子,請吩咐。”
“關謠人呢!”褚明捏了捏眉心,有點事後的疲憊。
“關公子昨夜前就離府了。”韓白如實答道。
臘月的天氣寒冷,褚明扯著被子蓋住了赤裸的上身,“誰讓他走的。”
“主子……”韓白有些猶豫,“是您說過誰都不可以對他不敬。”
褚明用一種“你再多說一句”的眼神盯著韓白,最後忿忿的捶了一拳棉被。
“把他給我找回來,本王今晚之前要見到他。”褚明又躺回去。
韓白站如青松,聲音裡從不夾帶任何感情,“今日是二十九了,皇后召您今日回宮。”
“行……本王知道了。”褚明閉眼長歎一口氣,“你下去吧。”
韓白頷首,“是。”
“等等。”褚明睜開眼,叫住對方。
“主子還有何吩咐。”韓白板臉問。
褚明沉寂了片刻,說:“把杜奴嬌給我接回來。”
夜,逢除夕,賦京皇宮內。
“唉呀,陛下,你看我們孫兒長得多像明兒啊。”衣著打扮雍容典雅的皇后抱著一個胖乎熟睡的嬰兒笑道。
坐在一旁,面相自帶怒威,一身雍貴黃袍的,正是大隸天子褚皇——褚登。
褚皇看到看到錦繈中的嬰兒,臉色也溫和了不少,“孩子還這麽小,你就看出來像誰了?”
“那不像明兒,還能像誰。”皇后哼了一聲。
褚明坐在一旁笑了笑,看向身邊的女人,說:“像奴嬌呀。”
杜奴嬌眼神閃了一下,支支吾吾道:“沒,沒有。”
“像誰都好,我們孫孫要快點長大咯。”皇后正眼也沒瞧那杜奴嬌一眼。
褚明卻臉色一變,憂傷言出:“若是兩位皇兄也在就好了……”
此話一出,滿座變色。
“也不知道司兒在疆地如何……這麽冷的天呐。”皇后說著,聲音都哽咽了起來。
褚皇拍了拍皇后的背,“行了,朕明日就讓人傳書過去。”
“就不能讓司兒回來嗎,疆地不是有肖將嗎?”皇后淒聲抱怨道。
“那地方是你想回就回的?我大隸軍心何穩?”褚皇厲聲吼。
皇后立馬瞪起眼來,“就是你不讓回!我的常兒才!才再也回不來了!”
“父皇,母后!”褚明連忙站起來,“今日是除夕……”
褚皇和皇后隨即不吭聲了,一場家宴上,人人心中有怨,各懷心事。
從皇宮回度王府上的馬車上,杜奴嬌懷裡的孩子一直哭個不停。
“啊,乖啊……”杜奴嬌提心吊膽的哄著孩子,一邊還有注意對面褚明的臉色。
褚明雖然面色平靜,但也看得出來心情不太好,“下次讓下人抱著就行了。”
“是……”杜奴嬌小聲嘀咕。
褚明隨即盯著孩子的臉看了片刻,問:“本王問你,這孩子長得像誰。”
杜奴嬌不敢抬頭看對面的人,緊緊護著懷裡繈褓,“像……不知道。”
“哦?”褚明揚著語氣,像是威脅。
杜奴嬌咽了咽口水,神色慌張:“像,像您。”
“對,像我。”褚明滿意的笑了笑,但在對方聽來更像是嘲諷。
第40章 思念如疾
仍是除夕,黑夭寨內。
“謠叔,你總算是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肖菱扒著關謠的手臂進了屋子。
屋裡鍋爐燒的正熱乎,李夫人正在切面皮,宋玉坐在一邊剝花生。
“怎麽會不回來呢,你這丫頭,給你帶了新脂粉。”關謠把手中的東西放到肖菱手裡。
肖菱立馬撲到關謠身上,撒嬌道:“謠叔最好了。”
“哎喲,西樓回來啦,快過來圍火,你這一身寒氣的。”李夫人連忙過來招呼。
關謠說了聲好,就坐到宋玉對面烘手起來。
“二哥從何地趕回來的?”宋玉把一籃花生放到桌邊。
關謠搓了搓手,“賦京。”
“二哥沒有去成白帝城?”宋玉說著,手上還不忘剝花生。
關謠手暖了一些,就跟著對方一起剝起了花生,“上月去過了,後面又折返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