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大娘家動身離開繼續趕路,肖闞明顯安靜了許多,各自一副心事重重的狀態。
趕了一個半時辰的路,又碰到一個村落了。
“到了。”宋玉停步望著村口的石碑說。
肖闞看著石碑,口裡念念有詞:“薑家村,謠叔就在此嗎?”
“嗯。”宋玉從內袍裡掏出兩塊白棉布,遞了一塊給肖闞,“把口鼻蒙上。”
肖闞不知所以的接過棉布,“蒙上,做甚?”
“村裡鬧瘟疫。”宋玉利落的把口鼻用布料蒙了起來。
肖闞立馬明白了,兩人蒙好口鼻後就進了村。
村裡籠罩著一種不可喘息的壓抑,家家戶戶大門敞開,隨處可見的都是病態泱泱的村民,入耳的都是哀聲怨道的病呻。
宋玉目光一直朝前看,肖闞緊跟其後,兩人走到村中心,隔著十來米就看見了正在分發東西的關謠。
關謠看到兩人過來了,立馬把手中的東西交給他人,過來迎接兩人。
“重錦,徑雲,你們總算來了,東西帶來了嗎。”關謠滿頭大汗,與平日裡素淨的形象判若兩人。
宋玉從肖闞手中拿過包袱,取出一個布袋交給關謠,“應該夠了吧。”
關謠掂量了那袋東西後說:“綽綽有余了,這下應該沒問題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肖闞就跟著關謠等人一起熬藥給村民分去,一忙就蝓棲是忙到晚上。
晚上,宋玉帶著肖闞去了一座空戶裡歇腳。
條件極其簡陋,整個屋子就幾張凳子,還有一張小床和一床舊棉被,用水都是問題。
“義師……”肖闞手足無措的站在屋子中央,手裡還舉著蠟燭。
宋玉把手中的東西放下,“將就睡吧。”
“我們?”肖闞看向那張小床。
宋玉沒多想,“你想睡地下?”
“義師介意的話。”
“為師不介意。”
肖闞把手中的蠟燭舉遠了一點,生怕這燭光照亮了發紅的耳朵。
“別磨蹭了,抓緊時間睡吧,明日還有事做。”宋玉說著就開始脫外衣。
肖闞哦了一聲,把蠟燭定在了一張凳子上,然後也開始脫外衣。
“義師睡外面還是裡面。”
“外面吧。”
肖闞爬上榻後,宋玉吹滅了蠟燭,也相繼上了榻。
兩人像兩塊木頭一樣躺著,床板又小,兩人中間僅有三寸距離,好似誰動一點或者發出一點聲響都是犯規一樣。
直到肖闞感覺到睡姿不舒服了,翻了個身,身邊人才開口問:“睡不著?”
“義師也睡不著嗎。”肖闞面對著牆問。
黑暗中,宋玉歎了一口氣,“一月前,這裡發生瘟疫,村長向地方官上報多次頻頻無果,州府對平邕一帶不管不顧,我與你謠叔目睹此景,心力交瘁。”
“義師今日也看到了,村民情況好轉了不少,請義師不必太傷神。”肖闞又翻了個身,面對宋玉。
宋玉閉上眼,“今日上頭有人下來了,但願能快些轉變局面吧。”
“一定會的。”肖闞越發覺得宋玉這個人充滿了光輝和魅力。
兩人絮絮叨叨說了一些後,宋玉催著肖闞趕緊入睡後不久,肖闞就哼出了均勻的鼻息聲。
可宋玉自己卻睡不著了。
他盡量小幅度的轉了個身,沒想到肖闞的臉就是朝著他這邊的,一時間宋玉渾身緊繃起來。
光線很暗,但宋玉可以大致看清肖闞的臉,乖順而凌厲俊氣,眉清目朗。
出神的盯了片刻後,宋玉也感到有些困意襲來,抬手給對方掖了掖被子。
結果一個意想不到的,肖闞身子覆過來,手一把環住了宋玉的腰肢,宋玉的頭被扣在了肖闞的頸窩裡。
宋玉瞪大了眼,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腰上的手沉重有力,肖闞的軀體溫暖而令人心神不定。
就這麽僵了一會,肖闞似乎是真的睡著了似的,並沒有其他什麽動作後,宋玉才心裡暗示自己對方確實是睡著了。
一這麽想,宋玉才放松了緊繃的身子,選擇閉目睡去。β方火曰共氺林示區
肖闞每日天剛剛亮的時候,身體就會隨之蘇醒,今日也不例外。
是時,肖闞睜開眼,宋玉還在睡夢中,兩人還維持著擁纏的姿勢。
肖闞莞爾而笑,輕如薄蟬的在宋玉額心落下一吻。當宋玉醒來的時候,床上已經只剩下他一人。
盡管這樣避免了昨晚的某些尷尬,但他又有幾分隱隱約約的失望?
他穿好衣服時,肖闞端著兩碗飯進來,招呼道:“義叔,吃早膳吧,謠叔說今天有事讓我們去忙。”
宋玉原本心裡還有一絲囧迫,但看到肖闞無事發生的樣子,就放寬心了起來。
吃過東西,兩人去見了關謠,才知道州府上面又派人下來了,這瘟疫應該有辦法解決了。
不出意外,把村子交給州府的人負責,他們明日就可以回去了,但肖闞卻不太想馬上回去。
有了外界的救助,宋玉等三人今日閑暇了不少。
在一天的看火,熬藥,分發粥食中,天很快就黑了下來。
兩人吃了公食後,想到關謠還沒吃,於是盛了些飯菜一同給關謠送去,順便議談一下明日何時動身回去。
這薑家村的房屋之間離得很近,大概就三尺寬,房頂的屋簷又蓋得很寬,夜裡穿巷的時候是眼前都是漆黑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