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靈犀一點通。”肖闞不由自主的接了下句。
宋玉抬頭看他,兩人的目光對接而上,四目間隱隱竄起什麽熱烈的火花。
“嗬……”肖闞輕呼了一口短氣,然後半眯上眼睛,嘴湊過去點了一下宋玉的嘴角,“繼續。”
宋玉心裡狠狠晃了晃,他強迫自己回過神,盯著手中的文卷,壓著隨時可能顫抖的聲音繼續讀:
“隔座送鉤春酒暖,分曹射覆蠟燈紅,嗟余聽鼓應官去,走馬蘭台類轉蓬。”
肖闞似乎很滿意,“再讀幾個。”
“……”宋玉不知道為什麽心裡軟軟的,他隨手又翻開一頁,正好翻到杜甫的《春夜喜雨》。
宋玉有點猶豫,手指撚著卷沿在想要不要還是翻頁。
肖闞像是看見什麽寶貝一樣,“讀這個。”
“換個吧。”宋玉一手擋在那首詩上。
肖闞把對方的手掌取開,“就要這個。”
宋玉咬了咬下嘴唇,極其為難的低聲誦讀起來。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宋玉停頓了一下,又繼續念:“野徑雲俱黑,江船火獨明。”
當宋玉準備念出最後一句時,肖闞捏了捏對方的腰,然後自己輕輕念道:
“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
明明是杜子美的章句,在肖闞嘴裡念出來,卻像是肖闞給宋玉說的憐愛之詞一樣。
其實愛是沒有什麽應該既定該用的詩句,一句話聽著帶著情意,是你明白對方本就對你懷有情意。
“徑雲。”宋玉心裡一陣一陣的烘熱,不由得喊出了聲。
肖闞仿佛看到當年那個叫他抱對方回房的宋玉了,他一時沒忍住就急促的吻住了對方。
宋玉被突如其來的吻整得有點不知所措,手裡緊緊攥著那卷文書,吃力的接受著對方的激吻。
過了許久,肖闞才松嘴,捧著對方的臉,一副食之不飽的憧憬樣:“重錦。”
“住嘴。”宋玉別開臉,用手背擦了擦嘴。
肖闞將對方手中的文卷抽走,丟到案桌上,捏著對方的手掌心道:“義叔,徑雲這兩年好想你,想你想得快要瘋了,有時候真想當逃兵回來見你。”
“別說這些。”宋玉實在只有一顆心,他真怕這一天就給跳壞了。
肖闞發覺對方其實是害羞了,於是隻好轉移話題:“義叔同我說些其他的吧。”
“你想聽什麽。”宋玉微微垂著頭,盡量避開對方的眼神。
肖闞把玩著對方的手指,“說寨子裡的事吧,徑雲走了那麽久,寨子裡如何了,少遊他們呢。”
“少遊和知節一同去了外邦。”
“他們還在做倒賣生意?”
“嗯。”
肖闞點了點頭,“那其他人呢,寨中還有何變動?”
“五爺仙逝了。”宋玉低歎了一口氣,“你若回去了,到他墓前拜一拜。”
肖闞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柳五爺待他如同自家孩子一般,自己曾許諾將來要和柳知節一起給柳五爺送終,卻不想,如今已經是陰陽相隔。
“生者為過客,死者為歸人。”宋玉明白肖闞對柳五爺的感情,也掂量得出對方此時必然不好受,“看開些。”
說完,宋玉拍了拍對方的額頭,這一拍,拍醒了肖闞塵封已久的回憶。
在肖闞還是十來歲的時候,生過一場病,連著大病了幾天都沒好,還一直睡不好。
於是肖潛就這樣拍了拍他的額頭,哄弄肖闞睡著,他還記得當時宋玉和關謠也在場。
這件事都過去了那麽久,沒想到宋玉還記得,自從那一次後,再也沒有人這樣拍過他的額頭了。
“五爺生前就是福佬,想必歸位後也是福仙,莫要太掛念,松心些。”宋玉也不太會安慰人,這時怎麽說都覺得嘴笨得很。
肖闞點了點頭,摟緊了懷裡的人,宋玉看對方實在傷神,也不好再說什麽,就任著對方抱了許久。
“稟侯爺——”
劉副將的聲音在閣樓樓梯轉角外傳來。
“……”肖闞悶在宋玉肩上的臉忍不住由傷懷轉向黑臉。
宋玉聽到劉副將的聲音,立馬就要掙脫下對方的大腿。
“進來!”肖闞說著,仍舊牢牢摟著宋玉不放,不準對方下去。
劉副將一進來就看到宋玉坐在肖闞大腿上變扭的掙扎著,而肖闞一副享受的阻止著。
“咳——稟侯爺。”劉副將抱拳低頭道,為自己不合時宜的出現感到後悔。
宋玉見到劉副將進來了,反應更加激烈了,肖闞也不慌不忙,張口就說:“再動,我就當著劉副將的面親您。”
作者有話說:最近甜了嗎
第76章 自欺欺人
劉副將真是腸子都悔青了,繼續待著也不是,走也不是。
宋玉氣得發抖,只能不回頭去看身後的劉副將。
肖闞得意極了,保持著原狀,背對著劉副將問:“有何事要稟報?”
“稟侯爺,是有些事情。”
“那就趕緊說。”
劉副將有點猶豫不決,支吾道:“要在這裡說嗎……”
“我先下去。”宋玉趁機就想趕緊逃走這尷尬的局面。
“你是我夫人,有什麽不能聽的。”肖闞將對方撈回去,“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