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今褚明豈不是在朝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
“沒了皇叔與他作對,他現在算是多了副翅膀,而如今此事一出,恐怕聖上更是偏向他。”
兩人心事重重的坐在一旁,連肖闞和梁令何時進來的都沒有發現。
“這度王,還真是使得好一手反咬。”肖闞的腿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就是盤腿而坐時,還得小心些。
梁令手裡攥著一卷黃綢,身心疲憊的也坐了下去,“這朝中風雨倒是比帶兵打仗還考驗人。”
“徑雲,你是知道些什麽?”關謠問。
肖闞點頭,有些愧疚的坦白說:“平邕的那三千兵馬,不是皇叔養的,而是度王褚明養的私物……”
“徑雲,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宋玉緊張的打斷肖闞的話。
“平邕的州府是皇叔的親系,實不相瞞,度王養在平邕那三千兵馬,先前是徑雲替他看著的。”肖闞頓了一下,“而後上京,我已交還給他了。”
三人有些難以置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總之,當時度王同我說的,只是替他看養一陣,並聲稱是要送給聖上的賀禮,徑雲並未想到這些,有錯也在我。”
關謠呼了一口氣,“徑雲,此事雖然與你有些關系,但你不知情不怪你,但如今已經可以確定褚明這麽做就是為了死咬皇叔一口,這本就在他的預謀之中。”
“現在最要緊的,應該是度王下一步會怎麽做,他既無兵權,護京軍又在肖將手中,他這麽急於除掉端親王,應該已經胸有成竹了。”梁令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黃綢,眉頭緊鎖。
關謠注意到了梁令的異樣,隨即便問:“阿令,你是有何事要說嗎?”
“嗯。”梁令將手中的黃綢攤開,是一道聖旨,“聖上有旨,讓我在半月內,務必拿下垟關。”
“半月?!”三人不約而同驚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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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舟兒乖,別哭別哭咯。”一嬤母溫柔的哄弄著懷中繈褓裡的孩子。
褚明站在一旁,用手刮了刮孩子軟嫩的臉頰,“小東西,安分些,不久之後,你就可以同你爹娘團聚了。”
抱孩子的嬤母聽到這話,心裡自然是害怕的,但是也不敢表現出什麽。
“把孩子抱下去吧。”褚明實在也不想聽孩子的哭鬧聲了,“去把韓主司給本王叫來。”
韓白離府多日,剛剛踏進王府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就要先到褚明跟前匯事了。
“梁令接到聖旨了?”褚明原本泰然自若的神情立馬緊繃住。
韓白頷首,“稟主子,屬下親眼所見,不會有假。”
“沒想到我這父皇更加防備我了。”褚明收起手中的扇子,“這麽急著讓梁令把北流打下,然後趁早回來替他守京……”
“主子,那我們如今要怎麽做。”
“你此去北流,除了探到此事,可還發現了其他要聞?”
韓白於是把早已組織在心裡的話井然有序的匯報出來:“屬下探到梁將軍與淮雲侯交情甚好,另外兩軍也親如兄弟。”
這恐怕是褚明現在最不想聽到的消息了,“這肖徑雲當真是有些能耐,朝中有權之人倒是都被他拉攏過去了。”
“主子,在屬下所見,淮雲侯和梁將軍並無謀政之意。”韓白立馬腦海裡閃過梁令和肖闞站在漠地上共議天下民生的畫面。
褚明站起來走了來回兩步,“這梁令沒有謀政之意確實不假,可這肖徑雲未必。”
“主子上次不是已經試探過他了嗎。”
“韓白啊,你跟著本王這麽多年了,除了武力見長,看人的能耐倒是沒怎麽有變。”褚明揮開手中的折扇。
“這肖徑雲身上也流著褚姓的血,就算他不圖權位,可他前腳跟本王那皇兄有私交,現在後腳又結識了梁令,這一群狼才虎豹加起來的麻煩,你明白嗎?”
“是屬下愚笨。”韓白卑躬落膝,心裡直發怵。
“起來吧。”褚明嗤哼了一聲,用折扇敲了敲對方的肩膀,“除了這些,你尚去多日,就沒有發現其他的?”
韓白輕而無力的搖了搖頭,面似遺憾道:“屬下並未發現有何不尋常。”
“是嗎?”
韓白暗暗的磨了磨犬牙,“還有一事,就是淮雲侯身邊帶著個男子。”
“男子?你可認得?”
“屬下在此之前未曾見過此人,似乎是淮雲侯的故人,並非朝中人士,不過屬下窺探到淮雲侯與此男子關系親近,關系不同常人,除此之外,沒有再發現其他什麽特別的了。”
這倒是讓褚明覺得有意思了,“那確實是值得留意了,這一趟也算辛苦你了,先下去休息休息吧。”
“是。”韓白心裡吊著一口氣抱了拳禮起身。
褚明盯著韓白出門的背影,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來回近十天的路程算是把韓白折騰得不輕,尤其是又要提心吊膽在梁令的軍營中濫竽充數了三天,更是讓他身心俱疲。
不過,累歸累,出乎意料又令人驚喜的是,他沒想到會在那裡見到關謠。
第106章 滿天落雪
韓白無數次心裡祈求這輩子不要見到關謠,至少他見不到,褚明多半也見不到他。
可當他身著一身盔甲,隱匿與百軍中一同上陣抗敵時,看見關謠騎著快馬,身掛白衣不著一片銳甲與梁令跑在最前鋒時,他險些被敵人的尖刀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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