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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叔,落雪了。”肖闞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但沒來得及看,雪花就化了。
宋玉披著厚厚的羔絨披風,他將手從披風下拿出來,搭到肖闞那隻接雪花的手上,“莫要受寒了。”
肖闞屈起手指,將對方的手抓緊,“義叔,徑雲不在那兩年,您一人在院中賞雪,會想起徑雲嗎。”
宋玉的手如同置放進了一個暖爐裡,肖闞將他拉過去一點,兩人膛口相黏,宋玉抬頭看了看漫天飛舞的雪粒,想起了很多個沒有肖闞的日夜,不止是下雪的時候。
宋玉情不自禁,終於說出了蓄謀在心口已久的話:“徑雲,寨子每年都會降雪。”
“徑雲明白,徑雲不會再留您一人看雪了。”
作者有話說:可以發刀子了嗎?好啊,明天發
第107章 隻進不退
根據肖闞和梁令花費了多日商榷出來的結果,起軍攻垟關采取兩軍並行的戰術。
垟關原本就是大隸的國土,梁令對垟關的地形地勢再清楚不過了,表面上看著難打,實則是個難收之地。
所以肖闞和梁令的戰略就是兵分兩路,一人帶前軍在城前吸引敵軍火力,另一人則繞道從垟關的最薄弱處進軍,使個聲東擊西的效果出來。
不過兩人在誰主前軍上面還是有些分歧,畢竟兩人都不願意自己做那個比較安全的人。
可梁令畢竟位高肖闞一等,他決定的事,肖闞自然沒有違背的道理。
起軍時間定在夜裡寅時,待到梁令的前軍到垟關城前時,距離天亮應該還有半個時辰,兩人也讓了軍中風師看了天象,那個時辰應該雪停了,正是擊鼓開戰的好時候。
這前半夜,大軍營內燈火通明,處處是器刃碰撞和銳甲摩擦的聲音。
肖闞和梁令都換上了只有大戰才披上的盔甲,也是褚皇親賜的譽甲。
而一直常衣在身的關謠和宋玉,也分別穿戴上了那兩人的盔甲。
在此之前,梁令和肖闞都不太希望關謠和宋玉一起上陣的,可當他們看到那兩人身著甲衣,看起來與一位善戰之將無異時,這種想法也就慢慢打消了。
黑靄的天際還在紛紛揚揚的飄著雪,梁令踩著薄雪,走上萬軍前的高梯,站到蓋著紅布的鼓台前。
梁令耳邊是呼嘯而過的北風,飛舞的雪花拍在他的臉上,他抽出腰間的青劍,唰的一聲砍斷鼓台系繩的瞬間,直徑有五尺寬的銅鼓露出了全貌。
那巨大的白色鼓面上,赫然大寫著一個“勝”字。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裡路雲和月。不等閑、壯了流寇膽,赴此千雪靖隸恥;他朝憾,今必滅,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我與諸君,大隸共天!必得此捷勝!”
梁令的聲音劃破了只有風雪聲的寂靜,掀起了萬丈軍心滿志。
“我軍必勝!大隸必勝!”
如雷貫霄的聲音激得一向安靜的宋玉也忍不住跟著所有人高喊起口號。
這一天,終於是來了。
在中門關外,梁令和肖闞大方的擁抱了一下,又默契的擊了拳後,就帶著各自的人兵分兩路出發了。
比起梁令的主前軍,肖闞一行人作為後背偷襲軍,需要趕路更緊些,他們需要更早做好埋伏,待到梁令把敵軍的重心兵力引走後,就一舉破關直入,直搗關中。
不過梁令這邊也不敢怠慢,也是趕路趕得很急。
隨著天光開始有泛白的跡象,兩軍已經趕了一個多時辰的路程,距離垟關已經不遠了。
“西樓,你過來同我騎同一匹馬吧,這風越刮越涼了,你不耐凍,我摟著你暖和些。”梁令將馬騎近對方,並伸出了手。
關謠握著韁繩的手一僵,溫度還在下降嗎,自己似乎沒怎麽感覺到,不止味覺,自己身體的感知能力越來越弱了嗎?
“這行軍打仗的緊要關頭,你莫要這般操心我了,我受的住。”關謠拉扯出笑容回應對方。
“無礙,這也快到了,我摟著你也精神些。”梁令還是執著的伸著手。
關謠無奈的笑了笑,把手交過去,兩人一同用力,關謠直接跨到另一匹馬上,坐在了梁令身前。
“這手凍得。”梁令一手牽著韁繩,一手去揉搓對方的手和臉頰,“還哄弄我說受的住。”
關謠是真的沒有感覺到多冷,從他來到這裡開始,眾人的衣衫加了一件有一件,可他一直都沒覺得有多冷過。
“這時候了,還想這些不正經的。”
梁令故意親了對方臉頰一口,“平日這個時辰我就是這麽做的,習慣了改不掉。”
“擱著平日天沒亮就醒了佔我便宜呢,你啊真是。”關謠抬起對方的手,也親了一口。
“能佔一次是一次。”梁令盡量用身子把對方包裹好,“這雪,怎麽好像下得更大了?”
關謠雖然體表感知能力能力降弱了,可他也明顯感覺得到這北風越吹越凶了,密集的雪粒幾乎是撲在臉上的。
“看來,風師看錯卦了。”
前一秒兩顆還在甜蜜的心頓時陷入了憂慮的漩渦。
雪越下越大,對看清前路和趕路都是極大的麻煩,其次就是這種天氣裡的大隸士兵身體素質是比不上原本就生在這裡的北流士兵的,無論怎樣看,現在都是在冒險挺進。
垟關就在不足三裡路之外了,這雪已經大到了能模糊視線的地步,梁令不得不猶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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