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對感情不是一個有多遲鈍的人,荊南桉也不是一個能藏得住感情的人,他要真對自己有什麽想法,司檁不可能毫無所覺。
他蹙了下眉頭,還是說,荊峙以為的那個人確實存在,只是不是他?
那些記憶都太久遠了,司檁很難回想出什麽蛛絲馬跡。
他來到天台上,拿起望遠鏡看了看周圍街道。
這棟別墅在小區的邊圍,離小區門口很近,站在四樓這裡可以直接望見街道上又翻了一倍的喪屍身影。
因為下雨的緣故,這會兒天色還沒完全亮起,雨水淅淅瀝瀝地落在棚上,空靈又寂靜。
也該天晴了。
再這麽下下去,大雨都能將這所城市淹沒了。
這一天兩夜的大雨不知衝走多少血腥,帶走了多少人純真美夢……
“想什麽?”
烏棄雲從閣樓裡走出來,遞給司檁一個大麵包:“早飯。”
司檁不太講究地咬了一口:“在想病毒爆發前那些極端天氣。”
烏棄雲站在他身側以同樣的角度望著天邊:“是很極端,一周前隔壁市還出現了龍卷風。”
一個月前,一座不常下雨的城市下了半個月的雨,幾十萬人的家被水淹沒無法再居住。
沙地城市也頻頻發生塌陷事故,大概半個月前有一座小區下沉了八棟樓,死了十七個人。
諸如此類的事在今年發生的極多,飛禽在不該動蕩的季節裡大規模遷徙,地面穩定的城市發生了幾場地震……
其實一切都有跡可循,災難從不是無故發生。
只是這裡面有多少自然的元素,又有多少人為的推進就很難說清。
還有灰塔……
一個研究醫藥的組織,卻被上面歸類為恐怖組織,危險度在S級以上。
他們那麽早預知了末日到來,跟病毒不可能一點關聯沒有。
手裡的麵包動了動,司檁瞥了眼,是烏棄雲就著他剛剛咬過的地方撕下了一片麵包優雅地塞入口中。
司檁:“……我沒刷牙。”
烏棄雲眨眨眼:“我不嫌棄。”
“……”這一世他們相處越久,司檁就越覺得烏棄雲跟自己記憶中那個風度翩翩、溫潤雅致的樣子差異頗大。
不過這樣很好,不論烏棄雲是怎樣的真實模樣、真實身份,只要他活著……怎樣都可以。
“湯圓怎麽樣?”
“跟我們一起走。”提及別人,烏棄雲臉上放松的笑意就收斂很多,“她身手不錯,不會拖後腿。”
司檁靠在柱子上笑了:“就算她手無縛雞之力,只要你想,那就一起走。”
烏棄雲被司檁的笑意晃了一下,過了許久說:“以後你不論去哪,都要和我說一聲。”
司檁一愣:“嗯?”
烏棄雲認真道:“你想對付灰塔,或者做別的什麽,也都別一個人。”
昨晚的夢有些困住了烏棄雲,但他剛剛突然就釋懷了一點,司檁會在什麽樣的情況下丟下他?
無非是不想連累或迫不得已——那就沒什麽可糾結的了。
司檁:“……好。”
天色漸漸明亮了些,雨又開始反覆,有了下大的趨勢。
烏棄雲伸手接了幾滴雨珠:“我們是不是要趁著下雨走?”
司檁點點頭:“天晴後出逃的人會增加,出來搶物資的人也會越來越多,到時候市裡就是一團糟,車肯定沒法開。”
既然已經決定,於是在四人都吃完早飯後來到閣樓這裡開了個小會。
司檁說了下接下來的打算:“你們怎麽想?”
荊峙:“聽你們安排。”
湯圓情緒還有些低落:“我也一樣。”
“既然沒有意見,你們都準備一下。”司檁給出一張單子,“我們現在不缺食物,以找車為主,兩人一組交替著來,分開行動,也要注意安全。”
這裡武力值最高的兩人應該就是司檁和湯圓,他們一人帶一個就好。
一組留在別墅放風,一組出去找尋車輛。
“除了車以外,你們可以一人備一套衣物。”
夏□□服薄,方便攜帶,就算渾身濕透也能及時換掉,以防生病。
“我和雲哥先出去,你們留在家裡。”
走之前司檁還找了個毯子遞給湯圓,低聲說:“遮一下。”
湯圓一愣,沒反應過來。
過了幾秒鍾她才臉色爆紅地圍住腰,結巴道:“我、我沒注意……”
司檁倒沒覺得有什麽:“要止痛藥嗎?”
別墅裡沒備止痛藥,如果需要的話他可以順道去一趟藥店。
“……不用,我不疼。”湯圓語氣虛弱,在準嫂子,啊也可能是準哥夫面前丟了個大臉……
烏棄雲也來到了門邊:“走嗎?”
司檁不再停留,路過他身邊時還勾了下唇:“刀洗乾淨了嗎?”
烏棄雲:“…………”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把蝴/蝶刀自從碰到過迪斯的不明液體後烏棄雲就十分嫌棄,這如果不是司檁送的,他就直接扔了。
饒是如此,他也洗了足足五六遍,酒精都用掉了一瓶才勉強消除了心裡不適。
司檁沒再逗他,以前倒是沒發現烏棄雲還有些小潔癖。
其實末世後,很多人被困住沒有水源找不到吃的,喝自己的尿液也不是沒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