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檁背後就是雨簾,砸在地上的水花濺到他褲腳上:“聊出了什麽?”
“你不是想知道首批病毒攜帶者是從什麽途徑接收的病毒嗎?”
烏棄雲突然攬過他的腰把人往樓梯裡送了些,兩人距離倏地拉近。
天台上的這個男人最近接觸過的陌生事物有以下幾種:半個月前他生病了,去小診所開了份藥,十天前跟一個女網友約了一炮,一周前因為羨慕朋友的大花臂也在網上買了個花臂紋身貼貼在腿上,對外裝逼說自己紋的。
昨天剛吃了一道野味,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物種。
烏棄雲看著司檁冷清的眼睛,兩人呼吸都有些交錯:“司老師覺得是因為哪項?”
司檁不知道烏棄雲用的什麽辦法,才讓那個自己死也要拉著別人陪葬的無恥之人如此配合,但……
“野味不可能,首批病毒攜帶者數量眾多,不可能都是因為吃野味。”
畢竟這個病毒人與人之間只能通過傷口、血液傳染,性/傳染這一項後世沒有醫學依據,司檁不能確定。
但如果也能通過呼吸道傳染,那所有人都不必再負隅頑抗,直接等死算了,所以首批攜帶者一定是直接接觸了某種感染源。
可全世界這麽多人,到處都有病毒攜帶者,什麽樣的感染源才能讓他們都接觸到?
烏棄雲一副好學的樣子:“那其它的呢?”
司檁瞥了烏棄雲一眼,微微避開他的吐息:“烏棄雲,我不喜歡這樣彎彎繞繞。”
烏棄雲微怔。
司檁繼續道:“可如果是你,想怎樣都可以。但下次再做什麽能不能跟我說一聲,別一聲不吭就消失?”
烏棄雲:“……”
這倒是冤枉他了,他出來時司檁剛睡下一小時,他怎麽可能出聲叫醒司檁?
司檁的眼睛較長,眼尾有一條自然帶來的深色陰影,看上來像是女孩子化妝的眼影一般。
笑得時候就會顯得很漂亮,生氣時就會顯得格外冷漠。
“只是想讓你睡個好覺,別像我一樣。”
“……什麽?”
烏棄雲歪歪腦袋想了想:“不瞞你說,我已經近十年沒睡過好覺了。”
每夜都被奇奇怪怪的夢所纏繞,大多數情節都會在第二天醒來時遺忘,但烏棄雲心裡有感覺,他每晚做的夢都是連在一起的。
他好像一直在奔波,和另一個看不清臉的人一起。
烏棄雲偶爾會記得夢中的某個細節,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情緒。
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站在一個殘破的大樓裡,周圍圍繞著奇奇怪怪的‘人’,而他自己一直站在原地,像是等待著誰來牽他回家,可等了很久,從枯葉到雪夜……
夢中內容烏棄雲沒有說,但司檁的臉色在聽到他做了十年噩夢時就已經緩和:“以後會好的。”
烏棄雲笑了,他抬手想去撫一撫司檁眼角:“只要司老師不拋棄我,那一定……”
“砰!!”
烏棄雲的話被一聲顯而易見的槍響強行打斷,他與司檁相視一眼皆是神色微沉。
普通公民不能持槍,這裡唯一有槍的隻可能是鄭波家裡那個被咬傷的警員。
但到底是老喬自行解決還是被別人拿到了手,暫時還不得而知。
司檁推開烏棄雲快速下了樓,與此同時,一樣被槍聲驚動的還有那些已經轉變的喪屍。
在他們看不見的單元樓外,已經有行屍走在了路上,聽到槍響後立刻轉過僵硬的腦袋,調轉腳步朝十一棟走去:“嗬嗬——”
涼亭那邊有一位大媽不知何時跑了出來,正被喪屍追逐著,正當她絕望時,追著她的那位喪屍老大爺被一聲槍響吸引去了注意力,也晃動著身體朝十一棟方向前去……
她攤在地上驚魂未定:“這哪位好漢喲……”
毫不知情的司檁和烏棄雲打著手電筒剛下到七樓,就在轉角遇到了愛情,啊呸,是激情。
至少六隻被槍聲吸引下行的喪屍聽到他們的腳步齊刷刷回頭,十二隻死灰色的眼睛深情地望著突然出現的兩人,雙雙無言。
司檁立刻握住烏棄雲的手,右腳往後上了一個台階:“先回天台!”
樓梯裡不好打鬥,對方數量也多,這麽狹小的空間很容易被劃傷。
他們跑得毫不猶豫,那些喪屍也追得毫不猶豫,雖然一個絆倆,倆個絆三……
但耐不住它們沒有痛覺,摔倒了就立刻爬起,執著追上天台硬撞在被司檁拉起的鐵門上。
砰——
它們用力朝裡擠著,臉都擠出了血條,雙手卻依舊朝著天台上雨中的二人揮舞著,其中一個年輕喪屍的鼻子直接被鐵門撞歪,塌在了臉邊。
烏棄雲淋著雨突兀地說:“他鼻子是整的。”
司檁:“……”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來了。
遲到了,評論區隨機三十三個紅包。
第9章 脫困
司檁:“……”
他抬手捏了把烏棄雲高挺的鼻梁,烏棄雲吃痛嘶了一聲,只見司檁頭也不回說:“行了,知道你沒整。”
“嗬嗬——嗬嗬——”
此刻擠在鐵門處的幾位喪屍男女老少都有,應該都是高層住戶,只是平日鄰裡關系淡漠,即便已經在這裡住了兩年他們也叫不出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