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檁攔住烏棄雲去按電梯的手,低聲道:“我們走樓梯。”
這個時候電梯看似要比樓梯安全得多,也更快速,但是誰也保證不了運行中電梯會不會突然出現問題。
以如今的形式,電梯一旦死機,恐怕不會有人來救他們。
還有上一世電梯裡……司檁至今都不敢忘。
他壓著氣息:“慢一點,盡量別出聲。”
烏棄雲微微點頭,依舊單手攬著箱子,一手空出來以防不測。
沒想到司檁突然搶先一步,走在他前頭上了樓梯,將今天剛買的手電筒咬在口中。
司檁盡量讓自己腳步聲放到最輕,他貼著牆,一步一步向上移動。
萬一樓道裡有行屍,他們就麻煩了,手上還有這麽多東西,反擊都不容易。
因為停電,感應燈無法亮起,樓道太黑,是那種密閉而壓抑的黑,如果不是有手電筒在,司檁根本無法看清前路。
即便這樣他依舊走得極為小心,額角的汗珠一滴一滴往下滑……
五樓不算難爬,對於兩個成年男人來說算是小菜一碟,只是這種詭異的寂靜給他們帶來了不少心裡壓力,誰也無法預測下一次轉角是否會遇到危險。
好在上天還算眷顧他們,一路順利來到五樓。
司檁低聲說:“門被鐵鏈打了結。”
烏棄雲繞到他前面:“我來。”
手剛碰上鐵鏈,就發出一陣輕微的響聲,一隻黑影突然從上層樓梯口出現朝烏棄雲撲來,司檁在一人一屍都沒反應過來前,將手中的箱子用力砸了出去。
那隻行屍被撞倒又很快爬起來,堅持不懈地撲向烏棄雲,司檁一個利索的回旋踢將行屍踹出一米多遠,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上前拔出褲腰裡的刀,捅入對方頭顱。
“嗬……嗬……”
手電筒照亮了這隻行屍的臉,是個瘦小的女人。
司檁吐出一口氣,用力將刀拔出,還算新鮮的血液濺了他一身,牆上地上全是,看著極為滲人,不知道的都能這裡是什麽鬼片現場。
等做完這一切他才恍惚地回過神來,在昏暗光線中與烏棄雲對視一眼。
司檁差點忘了,烏棄雲還沒經歷過那個絕望的末世。
烏棄雲理解不了他此時乾淨利落地殺‘人’,說不定還會覺得他是□□。
司檁抽出手上的鐵鏈,喉結上下滾動一番:“我們回去說……”
“砰——”
烏棄雲突然丟下手中東西,一把將司檁扯入懷中,然後腿架他在腰側,借力猛得踹向安全通道門的位置。
司檁被扯出了反射條件,差點摁上烏棄雲脖子,最後堪堪停在烏棄雲肩側,有一瞬間的愣神。
烏棄雲松開司檁的腰,眼神緊盯著司檁背後緩緩爬起的行屍,口中卻在說:“抱歉,有沒有弄疼你?”
司檁也聽到了身後的“嗬嗬”聲,是行屍特有的、像是憋著喉嚨發出的聲音。
“沒事。”司檁轉過身,熟練轉身,握住再次爬起的喪屍肩膀,用力刺向頭顱。
這次他沒有拔刀,距離太近,要防止血液濺入口鼻。
還是太費力,如今他的體力雖然優越於一般男性,卻遠不及上一世他在末世後的巔峰期。
烏棄雲轉身走出安全通道門,查看走廊動態。
廊道上一片狼藉,到處都是花瓶碎片,還有一部砸得稀爛的手機,可以看出當時是怎樣一副慘烈的形勢。
他打開家門,然後迅速回到司檁身邊陪他一起收拾地上殘局。
那兩具行屍還睜著眼睛,面部也沒有完全屍變成不認識的樣子,依稀還能看出是走廊盡頭那戶人家的小情侶。
兩人一年前住進來的,房子是攢了好久的錢一起付得首付,這個小區雖然一般,但也算是個學區房,他們買來結婚用。
約莫半個月前,那個女生還和男朋友一起還拜訪過烏棄雲,說是八月末已經訂完婚,所以給他送點喜糖來。
烏棄雲沉默扶過他們的雙眼,然後像司檁一樣撿起地上沒有爆開的八寶粥重新裝入箱子內端起。
牙膏痱子粉都沒有損傷,他們以極快的速度帶著物品回到家裡反鎖住門。
剛剛那麽大動靜,另外一戶鄰居既沒有出門查看,也沒有發出聲音,不知道是害怕不敢出門還是也已經喪屍襲擊。
司檁回到家中也沒有放松,他檢查完每一個房間,確定沒人進入後才去洗手,脫掉濺著血的襯衫。
他看見鏡子裡烏棄雲走來,確認自己手上身上都乾淨之後,再仔細地回首檢查烏棄雲身上的每一寸地方。
“我沒事。”
烏棄雲喉結微微滾動,他抓住司檁按到腰上的手:“它沒碰到我。”
不是司檁太敏感,他只是已經失去過一次,不想再次體會那種痛苦。
烏棄雲想讓氣氛放松些:“其它東西我都理解,買這麽多牙膏做什麽?”
司檁言簡意賅:“刷牙。”
烏棄雲現在不會懂,在末世裡,有時候一年半載都找不到一個牙刷牙膏可以刷刷牙。
那時口中的味道簡直一絕,不用喪屍來襲,你自己都能熏死自己。
“那痱子粉?”
司檁微妙地頓了一秒:“天太熱了,沒有水洗澡的時候多撲一點,能遮臭。”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