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無果,他終於把一切都交代出口。
他們現在暫時落腳在一個教堂裡,約莫有三十多個他們自己人,有刀無槍。
其中分四個分隊,每個分隊四個人在不同路口打劫路過車輛,以奪取車上資源,像衣服、食物、藥物什麽都不能放過。
車上的人也會被他們帶回教堂聽老大的忽悠,說是代替神來保佑他們,他們留在教堂就會受到神明的庇護,那些物資也只是對神明的進貢。
而他們一般會逮著弱勢車輛挾持,比如車內有孩子有老人,或者只有一個或沒有強壯男性的車輛打劫。
簡單來說就是柿子找軟得捏。
盯上司檁和烏棄雲是因為看他們後座和後備箱都被遮光簾擋住了,然後其中一個小嘍囉便說車裡肯定有好東西,不然藏著掖著做什麽?
另外一個嘍囉覺得他們有兩個男人可能不好對付,但其他兩人覺得自己四個人還有武器不可能打不過區區兩個年輕人……
於是爭執間,有人一不小心松了手中牽著喪屍的繩子,喪屍撲了出去,見確實阻攔住了這輛看起來很昂貴的車,便只能打臉充胖子地闖出來……
這個教堂讓司檁覺得有些違和感。
聽黃毛的描述,這不就是他上一世後期有想要當老大的人籌集自己團隊的歷程嗎?
先是不斷收納新人,然後半忽悠半威逼利誘地把人留下,等時間長了就是免費勞動力。
人都有群體向往性,在末世待久了更會向往大家庭,於是這樣的一個個私人團體便就此誕生……
這種生存方式確實是末世後的一個大趨勢,可教堂這些人——是不是醒悟得太早了?
這麽斷定一定是末日到來?在平日裡還算金貴的路段光明正大地打劫,就不怕喪屍災難很快平息、警察找他們秋後算帳?
“你們搶走的物資也放在教堂?”
“沒,沒有……”黃毛覺得腿部有點刺疼,也可能是雨水太涼了,“老大會派信任的人把重要物資運到別的地方,我聽過一嘴,好像是什麽別墅……”
烏棄雲回憶了下地圖,這附近別墅區很多。
司檁明了,這個教堂只是所謂老大的一個過渡點,物資一到手就會送到別處去存著,依照黃毛的意思,還只有他信任的幾個人才知道具體位置。
烏棄雲問:“他平時也在教堂?”
“在的——”
旁邊一個小嘍囉鼓足勇氣插嘴:“但我早上在牆角尿尿偷聽到老大談話,他上面好像還有人,而且說是等什麽末日徹底來了就不管教堂這些人了,也不管我們了,說之前買的那些加現在劫持來的東西夠他們撐兩年了……”
黃毛一哆嗦,氣結:“你他媽早不說!?”
小嘍囉脖子一縮:“我怕……”
“……”司檁直奔主題,“你們有沒有劫持過一個很漂亮的姑娘?”
“啊、?”
烏棄雲直接打開手機讓他們看頭像照片:“見過嗎?”
黃毛渾身一抖:“沒,沒……嗷!!見過,見過!”
他沒見過三個字剛說完一個,就被烏棄雲揪著頭髮往喪屍那邊壓,喪屍的手被烏棄雲踩住,他直接和這位老頭子臉對臉,對方口中的腥臭熏到他反射性地想吐。
老人本就乾癟的皮膚漫延著黑色的現狀,齜牙咧嘴地想要啃他的鼻子,只要再近一點,他們都能在磅礴大雨中接個吻。
雨水砸在腦門上,跟小腿的刺痛一樣讓人不適。
“我見過!但不是我們抓的,是老大!”黃毛感覺到後脖頸上的手還在用力,恐懼和汗珠同時漫延,他力竭地吼著:“老大看中這妞的臉,昨天一晚上都在房裡沒出來……”
烏棄雲臉黑了,他重複一遍:“一晚上沒出來?”
黃毛慌不擇路地掙扎著,他不想死於喪屍之口:“我不知道睡沒睡,但一晚上都在小房間裡,老大也在……”
司檁皺了下眉頭,其實這種事情在上一世他見過不少。
他雖覺得憎惡也會在盡可能的情況下出手相助,但這樣的事情在末世後的世界幾乎各地都在頻繁發生。
女性在體力方面相較於男性本就處於弱勢,在和平社會裡尚且能夠安然無事,可一旦到末世後,女性就容易成為案板上待宰的羔羊,很難反抗。
而末世前那些在生活裡活得憋屈、不敢發泄心中惡心變態心思的人,在沒有法律束縛的末世就容易肆無忌憚,什麽喪失德良的事都能乾得出來。
司檁前世不是沒有聽聞,甚至有人拿女性當作商品,還有一些長相清秀、生得瘦弱白淨的男性一樣沒能幸免於難。
沒有秩序的束縛,這個世界就是一團糟。
司檁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盡量緩和語氣安慰烏棄雲:“別擔心,有沒有出事我們去看看才知道。”
烏棄雲嗯了聲,神色不明:“現在去。”
司檁立刻應聲:“好。”
既然決定立刻去救湯圓,司檁清理了一番輪胎上的殘肢,隨後將車開到左邊的寬闊大路上停下。
他鎖好車門走下來:“找到湯圓後立刻回這邊。”
教堂離這條路只有兩百米左右,喪屍病毒還未全面爆發到最糟狀態的情況下,他們徒奔兩百米問題不大。
反而是車靠得太近有可能被察覺,畢竟教堂裡那麽多他們自己的人,有人在外巡邏打暗哨也是極有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