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丁:“怎麽回事?”
三弟苦著一張臉,雙手合十懇求:“哥,快點,快讓我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呦,小三真在這啊,好好一雄小子,往雌蟲房裡跑,也不怕讓別蟲笑話,”一個高大肥胖的雄蟲走了進來,他禿著腦門,大腹便便,掌心盤著兩個油亮的核桃。
這個龐然巨物一下子伸臂攬住三弟,“每次來你在不在,不是存心躲著我吧?”
“叔,怎麽會呢,你可是齊家一家之主,誰敢躲你。”三弟笑容勉強。
“想你也沒這個膽,”齊家主哈哈一笑,幾乎震隆在場的耳朵,把三弟向自己的亞雌兒子安雅一推,“安雅可念叨你好長時間,去陪陪他吧。”
薩丁眼看著三弟做出個手勢:哥,快救我!
薩丁剛想動,卻瞧見他背後的亞雌,粉色的頭髮,不正是之前在明州江城,和他雄主走得特別近那個?
薩丁不著痕跡地向雄主靠了靠,直到感覺挨得很近才站定,同樣回道:你自求多福。
同樣是親人,弟弟和雄主哪個重要?
當然是雄主。
薩丁轉了個頭,假裝什麽也發生地看風景。
宋白剛才冒的火也全下去了,眼尾彎出幾道笑紋。
第61章
靜謐的夜空籠罩在肖家主宅上方, 而肖家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無數侍者在絡繹不絕的賓客真往來穿梭, 空氣中傳來嘈嘈切切的恭賀與謝聲。
宋白從侍者盤中取了一杯氣泡酒, 在習慣性向侍者道謝的一瞬間, 感受到無數目光向自己看過來。
有探究, 有好奇, 有疑惑,還有……
宋白無奈歎口氣, 側頭, 向身邊的薩丁道:“你在京都的影響力還真是夠大的。”
在過去的二十年裡, 薩丁都是肖家對外公認的下任繼承者, 此次還是他結婚以後第一次出現在京都宴會上, 尤其還是攜雄主出席, 自然吸引了許多世家蟲的目光。
薩丁有點不好意思,畢竟雄主是為他雙親邀請才留下來的, 道:“雄主, 要不然出去走走, 等到成年禮的儀式時再回來?”
前世宋白參加過不少宴會, 對那些明來暗往的利益交換場向來提不起興趣。不過薩丁倒是應對得很嫻熟,不卑不亢, 進退有度, 看得出來, 很是享受。宋白又不是非出去不可, 沒必要剝奪薩丁的樂趣。
宋白搖頭道:“不用了, 我四處轉轉, 你玩你的。”
進來時他就看上了這裡裝配,空間雖大, 全不顯空闊。色調大氣穩重,細節處卻又洋溢一股活潑。勾起了宋白的好奇心,非要去研究一番。
見雄主對家中習慣的布置起了興趣,薩丁又想起下午自己那房間被雄主點評的頭頭是道,了然一笑,“雄主小心。”
宋白和他碰了碰杯,琥珀色的酒液在高腳杯裡激蕩,“你也小心。”
“還有,離在場的雄蟲遠點。”雄蟲背影瀟灑地離去。
那句話的余音像條小蛇,還在薩丁的耳邊盤旋,酥酥麻麻。
這話要是以前,他肯定要自我檢討,是不是哪裡做得不符合守則,才會被忍無可忍的雄主出言警告。現在沒那麽多顧慮,反而品出一點甜來。
薩丁頂著發紅的耳朵,連忙仰頭喝了一大口酒。
一個含著嘲諷的聲音突然落下來,“二少不愧是軍雌,還是老樣子,連喝酒都不拘小節。”
薩丁抬頭,眼前是個身形高大、衣著華美的已婚雌蟲,薩丁的神情迅速冷淡起來,“阿克,好久不見。”
阿克是薩丁年幼時的夥伴,只是後來他們走的路各不相同,薩丁被雌父作為繼承者艱苦磨練,而阿克後來則進入了雌君專業學校,一畢業就嫁了現在的雄主。
阿克舉止輕緩地搖晃手中酒杯:“的確好久了,上次還是四年前吧,那時候你還在戰場上呢。”
說完故作驚訝,“哎呀,你雄主怎麽不見了,不會是嫌你結了婚還在軍部工作太丟人吧。”“唉,我早就勸過你了,雌蟲結了婚就該把重心放在家庭上,像你這樣,遲早會不得雄主喜歡。”
阿克掩唇一笑。
雖然薩丁認真考慮過這個決定,但當從幼時夥伴的口中說出來,配著那副笑,隻覺得無比刺眼。
薩丁微微側頭避開,淡淡道:“雄主既然沒有反對,自然是默許了的。”他上下打量了阿克,見他雖衣飾華美,卻難掩面上遮掩的落寞,“你是沒工作了,可我看,你雄主的心也不在你身上吧。”
仿佛是在應了他的話一樣,不遠處傳來一聲嬌滴滴的聲音:“雄主,你看主君對面的,就是肖家的二少吧!”
嬌柔的聲音似乎讓雄蟲十分滿足,他很有耐心道:“對,他就是我和你說過的本來預定的是下任肖家主,不過為了他雄主,兩年前為了嫁他雄主,義無反顧地就放棄了。”言語中不乏讚賞。
雌侍疑惑道:“雄主很喜歡他?”
雄蟲笑道:“心思那樣純善的,哪個雄性會不喜歡?”
不遠,阿克臉色發黑,出門前他一再確認那個雌侍被打發走了,怎麽現在又纏上了雄主,而且雄主對他還柔情蜜意?
而且那個雌侍還在做作道:主君在那,雄主您不去看看麽
而他雄主:提到他就心煩,走走,去別地方……
蟲族普遍聽力不差,圍在薩丁身邊的雌蟲多是崇拜他的年紀小的居多,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他們礙著肖家的面不敢大聲說話,但還小聲地交頭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