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命了!”尤申表情很凶。
“怎麽了?”薩丁也不解,他在江城時也這個食量,有什麽不對的嗎?
“雄蟲不喜歡食量大的飯桶雌蟲,不知道嗎?”要不是顧忌薩丁的雄主在這,他一定要趴在他耳朵前大喊。
尤申不知道薩丁這個雌君到底怎麽當的,好多雌蟲自小知道的常識他一丁點不知道。
算了,誰讓小時的薩丁光被肖家主操練,連朋友都沒交上兩個。他當時強逼著自己在薩丁婚禮前把常識和守則背的滾瓜爛熟,不就是為了這個常識嚴重缺乏的傻瓜嗎。
他們的窸窣聲吵到了雄蟲。
雄蟲略帶探究的目光投過來,尤申勉強讓自己穩住:“我回來了,不好意思啊,麻煩你給我指路。”
這話既是向雄蟲道謝,也是在知會好友:我剛才是在你家迷路了,別多想,我和你雄主沒一點關系。
不過薩丁那種傻白甜,能多想嗎?
“沒事。”簡單兩個字。
尤申還是沒忍住,把頭偏向了另外一方。雖然雄蟲看上去懶洋洋的,沒有任何威脅性,但尤申還是耐不住直視的恐怖火力。
還好,雄蟲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尤申感覺繃緊的身體都舒展了些。
“哎,尤申,你剛去哪兒了?”偏偏薩丁不識趣,看不出來他一點不想討論這事。
尤申支吾了一會兒,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薩丁本來也沒當回事,尤申遲遲不說,反而勾起了興趣,緊追不舍。
宋白前面小鍋裡的湯滾了,沸騰的泡泡咕嘟咕嘟往外蹦。
宋白用筷子夾了片藕,丟了進去,“先吃飯,吃完再說。”
視線松松地盯著小鍋,仿佛只是隨意一說。
雄主都說話了,薩丁哦了一聲,不再纏著尤申問。
尤申的眼睛閃過一絲詫異,仿佛,雄蟲是看出了他剛才的為難。
哈,怎麽可能,這是雄蟲啊。
尤申坐下來,開始用不習慣的大鍋,苦著張臉涮鍋。
……
宋白還沒吃幾口,就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
他不說話,兩個雌蟲也不說話,還神同步,幾乎要把臉埋進鍋裡,都不怕挨蒸汽熏。
上午他經過這裡隱隱聽到過他們說話,很輕松的談笑,不壓抑不克制。
宋白略明白為什麽現在氣氛寂靜如死,因為他的身份是雄蟲,還是這家的主蟲。純粹是宋白照著媽媽看的古代電視劇設置的,長輩沒上桌沒動筷,其他人誰也不許動,雄蟲、主蟲,就等同這個地位。
宋白從小被父母散養著長大,上頭沒有認死理的老頑固,性格也是天生天養的散漫。
吃飯時,雖然他習慣了不說話,可不代表就喜歡別人克制壓抑。
可是如果他敢現在下桌,兩個雌蟲不知又得給出什麽反應,尤其是自家主角那朋友,怎麽好像把他揣摩得跟暴君似的?
得了,繼續吃吧。
宋白隨手把客廳的壁掛電視打開,上面正播放著什麽選秀節目。
薩丁小小驚了一下,很快恢復鎮靜,轉過去看選秀。尤申大大驚了一下,緩了一會兒才恢復平靜,也轉了過去。
終於能輕輕松松吃頓火鍋了,宋白欣然地撿食材放入自己鍋裡,邊回想上午看的習俗書,但就是沒找到網友推薦給他的那本。
選秀正在播複賽,二選一,最後決定權在觀眾手裡,兩個人在台上正確賣慘,哭得稀裡嘩啦。
“哎,你看他們……”薩丁道。
“他們怎麽了?”薩丁常年在軍中,對這類選秀看得是津津有味,尤申陪著家人看過好幾次了,都煩得不行,伸手把紙抽抱在懷裡,生怕傻白甜,甜得有點傻的薩丁跟亞雌一樣突然哭起來。
在他眼裡,薩丁一直都是個傻白甜。
薩丁:“你覺不覺得他們很奇怪?”
尤申:“哪兒?”勉強自己看了半天,就是穿的好了點,哭得假了點,除此之外還都不錯。
薩丁:“他說從小就乾粗活,但他的手卻還是白的,剛才主持人捏他一下,也很軟。”
薩丁攤開自己的手,比給尤申看。
攤開的五指纖長,形狀優美,細看卻能發現上面不少細小的傷口。
然而,以前經常被這隻手單手舉起來還嚇一大跳的事的還歷歷在目,尤申默默放下了紙抽。
……
尤申在薩丁家裡快待到傍晚,天色終於暗下來,他們才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
其實,那場賣慘的選秀沒播多久,雄蟲不知什麽時候就消失了,走之前還在薩丁耳邊說了什麽,弄得薩丁好像看他的眼神都有點奇怪了。
不過,管他呢,和朋友待在一起的一整天,著實是太難得了。
要不是秘書打來的奪命連環催,尤申還真不想走。
就是不知為什麽,火鍋的醬料微鹹,口渴得很,薩丁卻沒再說要喝水的事。
傍晚,薩丁起身把尤申送出門。
尤申擔憂:“你……違反了你雄主的規定,這樣好麽?”
“雄主隻讓我跪到太陽落山,”帶著淡笑的樣子,任誰也會覺得他一定是受了雄主天大的寵愛。
的確是,很受寵。
尤申被他感染,也勾起唇角,渾然不見上午時的驚惶與不安。
只要薩丁覺得幸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