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說:“你說的我都懂,可是……”
薩丁理解他的情不由己,輕聲道:“有時候,還是要狠一狠心的。”
“兩個選擇,哪個不夠狠心?”要是去了,至少三年見不了盛安;要是不去,以他現在的地位保不準要受到未來雌君的怎樣磋磨。
平泄了氣,看到薩丁,又笑了起來,說:“我要像你就好了。”
“像我?”薩丁一頭霧水。
“是啊,”平指著薩丁脖頸上的紅痕,笑道,“像你,一直受寵。”
薩丁手忙腳亂地把衣領緊了緊,懊惱不已,道:“我說上午攝影組的怎麽都對著我笑!”
一整天他都頂著這個曖昧的痕跡招搖過市,他還要臉啊!
平興致盎然地看著薩丁臉上漸紅,體貼地沒繼續,道:“我說羨慕你的還有一點,就是‘雄主的命令都遵從’,那我也不用這麽苦惱了。”
薩丁正給自己纏圍巾,正色道:“雄主說的也不能全遵從,要是涉及到雄蟲的生命安全,哪怕是違抗命令也要做的。”
平詫異地挑了下眉,道:“我還以為你這個模范雌君,會對雄蟲的話一直唯命是從。”
薩丁瞪他,道:“真唯命是從,還能和你這種離經叛道的做朋友?”
薩丁看了看表,道:“行了,時間不早了,我打算回去了。”
平被薩丁一句“朋友”說得心花怒放,托著下巴看著薩丁穿衣服,道:“對了,我之前在圖書館撞見宋先生了。”
薩丁的身型頓了一下,翻了個白眼給他,道:“你這不是廢話嘛——”
“是不是廢話你先聽我說完,”平搶說完,神秘兮兮地笑了下,道:“我猜啊,你雄主可能是在策劃星際旅行哦。”
薩丁嘴巴微張,“旅、旅行?”
平點點頭,道:“我那天看見宋先生拿了五大本圖鑒,你想想,除了軍部任務需要圖鑒,不就只有旅行才能用得到嗎?哎呀,我這樣不會說太多了吧……”
薩丁激動地握住平的手,道:“不會不會!”
說完,起身就跑出了咖啡廳外,路邊攔了一輛車疾馳而去。
以平對他的了解,估計是激動過頭了吧。
果然啊,受寵愛的,就是不一樣,連高興都能這麽不加掩飾。
平輕笑著搖搖頭,他望到桌上薩丁那隻空杯子,彈了下杯壁,道:“明明我比你大,怎麽還反過被你照顧呢!”
不過,薩丁的話不無道理,他是該好好考慮一下未來了。
……
薩丁回到家,心臟還突突直跳,他難耐地在客廳裡轉了好幾圈,那股興奮勁兒還平不下來。
又一個拐彎,只聽到“哎呦!”一聲,薩丁一看,原來是小助理跌坐在地上。
“主君!”小助理鼻子紅彤彤的,十分委屈。
薩丁把他拉起來,輕咳一聲,道:“走路怎麽能不看前面呢。”
小助理被他的倒打一耙震驚得失語,撅了下嘴,道:“是先生讓我幫他把書還回圖書館,這書又厚又重,光顧著搬書,誰還能注意到前面——”
“你說這本?”
地上那本“又厚又重”的書被薩丁兩個指頭捏了起來,小助理驚得一時合不攏嘴。
薩丁搖了搖頭,把書放到玄關鞋櫃上,一副“為你著想”的樣子,道:“你這力氣也太弱了,得好好鍛煉啊!”
小助理徹底說不出話了,忿忿地跺腳,道:“我不是雌蟲!”
薩丁跌在沙發上大笑,見小助理臉色越來越紅,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書一會兒我去還,下午放你假,去和你未婚夫好好玩兒吧。”
小助理臉上立馬陽光燦爛,雀躍道:“主君,你最好了!”
薩丁不聽他的馬屁,埋在沙發笑著揮手攆人。
……
一趟搬完剩下的四本書,五大本厚厚的圖鑒疊在一起,高度相當可觀。
只等快遞員來拿走這要命的五本書了。
薩丁倒在沙發上,揉了揉眉心。
這幾大本圖鑒鮮少勾起了薩丁的慘痛回憶。
遙記大學時,他的教官懷疑薩丁體能是否真如傳說中強悍,別人軍訓都是正常負重,就他,被教官在負重包裡塞了好大幾本圖鑒,全彩頁又是最重的紙張,對當時的小薩丁真是重的要死,哪怕後來他成年了,出星際任務,這圖鑒薩丁每翻一頁還覺得頭疼。
如今,力量是長了,陰影卻還沒消失。
不過,這陰影也快沒了。
薩丁仰著看那幾本書,嘴角上翹。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整理整理房間,等雄主回來看著也高興。
想著,薩丁起身就這麽做了。
客廳臥室都被小助理整理過,沒什麽好收拾,廚房餐廳因為不是飯點,也整潔清淨。
轉了一圈,來到書房,只見桌面上凌亂地一堆的文件紙張,薩丁記得,他進來拿圖鑒時就這樣了。
可能是小助理開窗通風時吹散的吧,薩丁手腳麻利地整理文件,心不在焉地想。
文件分門別類擺放整齊,桌面上只剩最後一張紙。
薩丁原本沒太在意,無奈這紙白得過分,又比文件紙小了整整一圈,實在太過扎眼。
薩丁拿起紙時瞄了一眼,神情轉為陰沉。
陰沉得仿佛隨時會降下暴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