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齊中將的確成功了。
宋白中間借口接電話離開,但是,當時宋白只是點開了早就設好的鬧鈴,隔壁奎恩和亞雌收到消息時,都是宋白離開審訊室、到了走廊上才問的。
雖然中途逃跑像個逃兵,不過,宋白不認為有什麽不妥。
面對齊中將這種,幾乎就差把“你非常差”寫在臉上的強勢者,打壓他的最好辦法,就是讓他的攻擊看起來毫無用處。
宋白就是這樣做的,哪怕是自己受不住了才按響鬧鈴逃開,宋白也要借勢壓上齊中將一局。
都是習慣了強勢的人,前世在談判場上經歷了不下百場面對面針鋒相對的交鋒,宋白不覺得自己比一個更擅長上戰場的將軍差在何處。
更何況,商場談判,本就是他的強項。
揉了揉發酸的肩膀,宋白想起乘車過來的路上,看到的一家熟悉的酒家。上次他在齊中將家裡吃飯吃得胃疼,出來後薩丁看他一臉痛苦,就一邊笑一邊拉他到那個酒家裡吃飯。
當時天色太晚,宋白沒看清店名,因為他家菜實在適合宋白胃口,這些天裡一直念念不忘。
不過最近薩丁孕吐得厲害,吃什麽都沒胃口,宋白就沒在薩丁面前提這事。畢竟薩丁他不舒服,宋白自己一個人去享受美食也沒什麽意思。
現在薩丁孕吐情況緩解了許多,又去了總部,回了家裡也沒人陪他,與其這樣,倒不如去那個酒家,還能順帶解決一下齊中將給他帶來的心理壓迫。
宋白這麽想著,他就抬腳往樓梯那走。
現在是午休,樓裡的警員都去吃飯了,只有監控室裡警長和奎恩還在整理從中將口中得到的資料,宋白是來實習的,重活都落不到他身上,因此,奎恩也就讓他自己去找地方吃飯,然後等奎恩整理完後,再一起回去。
宋白下了兩層樓,他的心中,在是繼續吃上次薩丁幫他點過的菜,還是重點一份沒嘗過的嘗鮮,在兩者之間,來回搖擺。
突然,他聽到一陣細小的哭聲。
“哥,我真的盡力了……不行,我一見著他就怕,腳都動不了,”這個聲音相當熟悉,宋白繞過樓梯扶手,在轉角看到了對方,正是當時宋白在審訊室裡接替的那名警員,現在他淚流滿面,看起來十分淒慘。
宋白並未走近,但也清晰地聽到對方終端裡傳來毫不掩飾的怒吼,“你幹什麽吃的!我把你塞進去就是讓你注意他動向的,好不容易有機會接近,你還跑了,你管我要這個軍警位置時可沒這麽廢物!”
終端那邊的聲音宋白也熟悉,正是和薩丁有嫌隙的那位分部部長,柯姆。
看樣子,柯姆和眼前這個警員是兄弟,宋白頗感興趣地撚了撚指尖。
納多嗓子有點沙啞,他帶著哭腔給自己解釋,道:“不止我一個人,我們全警署都沒有不怕他的,再說,當初又不是我想當軍警,是你和雌父非逼著我……”
納多沒敢繼續說下去就掛了電話,他從審訊室出來時狀態還沒這麽差,就是埋怨自己不爭氣,本來想和哥哥說一說,想求一點安慰,卻反倒被柯姆罵了個狗血噴頭,像小學生一樣,聽著柯姆訓了他半個小時。
納多好歹是成年人了,他憋著口氣把電話掛了,但從小的嬌生慣養使他越想越憋屈,沒忍住,拳頭抵著牆,咬緊牙關,小聲嗚咽起來。
“這是你掉的吧?”一個磁性的聲音傳入耳中,納多一抬頭,望見對面雄蟲英俊的臉,一時間大張著嘴,幾乎忘記呼吸。
見他沒反應,宋白把手邊的文件又遞了一下,“不是嗎?”
納多發現了自己的失態,他手忙腳亂地把文件接過來,不敢抬頭,聲音如同蚊呐,“謝謝。”
眼前的人並沒有走,納多疑惑地抬起了頭,看見了雄蟲遲疑,道:“我剛才不是故意的,你似乎……很傷心?”
納多頓時窘得手足無措,他捏緊了文件袋,幾乎要把紙袋子揉破,“我、我往常不是這樣的,你相信我!”
“我沒有笑你的意思,你剛才的樣子有點像我雌君,他最近懷孕了,什麽也吃不下,看到我買回他以前愛吃的東西,就和你剛才一樣,特別委屈。” 雄蟲輕笑了起來。
雄蟲的聲音很溫柔,就像是心愛的人正在眼前。
納多在剛聽到雄蟲已經有了雌君時,他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但看到對方英俊的臉,他很快又釋懷起來,的確,像對方這麽好看的人,又年紀輕輕,跟在前途不可估量的檢察部長手底下,自然早就該結婚了。
納多沒有太多失落,對方已婚身份讓他反而更放松了,他抹了下眼睛,道:“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
“你一個軍警,怎麽傷心成那樣子?反正我也恰好沒事,要不和我聊聊??”宋白靠在窗邊,他目光在四周晃了下,輕輕眨了下眼睛,道:“這裡沒別人。”
言下之意,你再哭也不會有人看見。
納多被他的幽默給逗笑了,他把邊角揉皺的文件袋放在窗戶的台子上,雙手反撐著窗台邊沿,道:“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接下來的二十分鍾裡,納多給宋白講述了他和柯姆之間的關系,他畢業後原本的志願不是軍警卻被柯姆強改到這裡,更多的還是抱怨柯姆交代給他的任務。
“我實在想不通,他為什麽總是千方百計想讓我翻牆進到齊中將家裡去,中將的房子,在我們這一片,跟鬼屋差不多,大家提都不敢提!”納多誇張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