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衝衝地正要開口,卻聽到雄主溫溫的話語,“再給他辦一個雌浴的吧。”
老板很快辦好手續,把票遞給薩丁,熱情地吩咐侍者招呼他們。
侍者幫提行李,在前面輕快地走,宋白和薩丁一前一後跟在後面。
咦,他是不是眼花了?老板滿臉的笑容僵了一瞬。
不是給雌蟲開公共票了,為什麽他還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老板撓撓頭,百思不解。
雌浴,騰騰蒸汽自石砌的溫泉池子裡冒出來,溫溫熱熱的水,空氣中特有的硫磺味,無一不在誘惑著人,招搖著快來泡我啊。
薩丁坐在外邊,用溫泉水慢慢澆熱身體,絲毫沒有受到溫泉的吸引。
正相反,薩丁的腦海中控制不住地回想剛才那一幕。
他說要泡雌浴,雄主竟然真同意了?
雖然是他自己提出要泡的,可就雄主居然攔都不攔一下!
根本不關心他嘛,薩丁氣呼呼地把盆裡的溫水刷地潑了一身。
溫水澆下來,薩丁反而冷靜了。
他來這到底是幹什麽的?
是為了吸引雄主注意力!
可現在,愚蠢的薩丁光顧著生氣,反而把自己推得離雄主更遠了!
不出現在雄主面前,還想怎麽吸引注意力?
薩丁暗罵了一句愚蠢,想明白了這一點,他想著下次不能再犯同樣的錯,連忙把這次生氣的前因後果重新回想了一遍。
他到底是為什麽生氣的?好像是發現雄主在笑他,就惱羞成怒了。
哎,為什麽在他記憶裡,以前自己都沒這樣囂張過?
薩丁把過往二十四年走馬燈似的回想了一遍,師長誇他天才,下屬說他沉穩,副官說他可靠,反正都和現在幼稚生氣的自己挨不上一點邊。
以前沒和人生過氣,這是頭一次,然後自己氣著氣著就忘了。
蠢到家了!薩丁抱頭哀嚎。
說到底,就是明知有人寵著,所以發起脾氣也肆無忌憚。
薩丁一向知錯就改,圍上浴巾,披好浴袍就回了房間,從登記信息裡找到雄主的私浴房間號,薩丁拔腿就去,卻在門口停住了。
他進去要怎麽說?
是先道歉,還是跪下認錯,再或是懇求一下?
怎麽道個歉都這麽難!薩丁糾結了。
“來,這邊是我們的私浴,你們在房間休息好後,可以隨時選擇來這裡泡,浴衣在房間裡又準備……哎,先生你怎麽不進去?”正在給另一對情侶做介紹的亞雌正是剛才帶薩丁和宋白進來的侍者,見薩丁在簾外躊躇,不由得奇怪道:“您是沒洗浴用品了麽?要不要我再去前台給您要一份?”
公浴不滿意再改私浴,這事侍者見多了,隻當是客人日常反悔,沒當回事。
“要你管!”薩丁惡聲惡氣,活像受了驚嚇虛張聲勢的小蟲崽。
侍者摸著腦袋,不解地帶著客人繼續邊走邊做介紹。
“……你們店裡的其他客人也這麽凶嗎?”離得遠了,後面的雄蟲客人才敢問出來。
侍者道:“沒,其他客人都好好的,那是特例,我乾這麽多年也就遇到一個。而且,您是私浴,不會碰見他們,用不著擔心,就是一會兒可能會下雪,客人出來時注意保暖。”
雄蟲客人稍稍松了口氣,雌蟲那個眼神啊,就淡淡掃他一眼,他骨頭縫裡直發涼。就是他收的軍雌雌侍都沒有這麽凶的。
能駕馭得住這麽凶的,他雄主得有是多厲害人物。
雄蟲自認沒那個能耐,連忙把懷裡溫婉的伴侶攬得更緊了些。
……
宋白下溫泉泡了有一會兒了,他倚靠在浴槽邊上,水汽氤氳蒸騰,將庭院夜晚的景致襯托得如仙境般夢幻。
這個地方是宋白一眼就相中的,以為薩丁一定會喜歡,宋白心中略有惋惜,再晚點,吃飯時肯定是要在一起的,到時候,他就是哄也要把他哄來。
哄不來,或騙或扛,反正總得讓薩丁見著才行。
心裡做了決定,宋白也輕松起來,身後卻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
一回頭,只見身著浴衣的薩丁提著拖鞋,正踮著腳,悄悄地往前挪。
糟糕!被發現了!
薩丁心頭警鈴大作,下意識想跑,又感覺不對勁兒。
他又不是做賊心虛,跑什麽跑?
於是,薩丁硬著頭皮,和面無表情的雄主擺了擺手,笑道:“哈哈,那個,晚上好啊,我那邊空氣不好,就過來看看你這怎麽樣……”
薩丁快說不下去了,雌浴和私浴一樣的露天浴,空氣不好,誰信啊!
道歉也不行,撒謊也不行,薩丁窘得要死,道:“我、我看完了,這挺好的,雄主繼續享受,我先走了。”
轉過身,薩丁簡直想一頭撞死自己。
你走個毛線啊!
可是沒辦法,話都說出口了,再說,他理屈詞又窮,再不趕緊走,最後那點臉也該全丟盡了。
薩丁心一橫,步子剛邁開,只聽後面嘩啦的水聲,緊接著薩丁被宋白扛進到了溫泉池裡。
撲通,撲通,溫泉表面砸起好大水花。
“主動送上門,還想跑?”
暈暈乎乎,薩丁只聽到在他耳邊響起的這一句話,他下意識反駁:“我、我沒跑……”
臉上不輕不重地被掐了一下,“還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