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緊隨其後, 也不解:“下午是雄崽去找宋先生, 門怎麽敲都不開, 就找了工作人員,因為裡面沒回應,又怕是雄蟲在裡面出事, 他們找了醫護人來了, 結果進去以後才發現沒人。”
薩丁點了點頭,艦船上是特殊環境, 雄蟲生病是常有的, 必要時,工作人員可以無視雄蟲意願強行為其治療,這是完全符合規定的, 誰也挑不出錯。
“長官, 會不會是星盜乾的?畢竟宋先生長得那麽……嗯。”
薩丁瞪了平一眼,平立刻噤聲。
“星盜掠雄蟲的事不是沒有過,但那都是在中轉站才發生的,而且最近一例已經是三年前了。而且, 我一直坐在駕駛艙, 各項儀表數據都沒動過。”
艦船遭受任何攻擊, 儀表數據不可能不受到影響, 若是有人能在不攻擊艦船外部的情況下, 劫走雄蟲,這樣的人, 別說是薩丁,誰也不可能做到。
他們來到了宋白的艙室,薩丁在屋裡檢查,平在一邊查看門鎖。
他早就看過了門鎖,也巡視過屋內,這時候有點煩躁,道:“不是星盜,還有誰那麽變態搶雄蟲?”
他對星盜一向深惡痛絕,原因之一便是他們對待雄蟲輕視的態度。
薩丁拍了拍手,道:“門鎖完好,沒有打鬥痕跡,沒有掙扎跡象,只是少了一樣東西。”
平不太滿意靠著門:“長官,那是你雄主,怎麽到現在你還這麽鎮定?”
薩丁掰著他的頭,往艙室最裡邊望去。
那是與床相隔了一道縫隙、靠牆而立的大衣櫃,此時衣櫃大敞四開,裡面原本擺放救生艙的位置完全空了出來。
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結巴道:“您、您是說,宋先生是……”
薩丁“嗯”了一聲,,正巧,平的頻道響起了。
平接聽後,反而冷靜了下來,他道:“長官,監控室說,艦身最底層的逃生艦少了一架,應該是宋先生乘坐救生艙後,自動啟動的。”
平的眉又皺起來,道:“艦船馬上就要到中轉站了,救生艙啟動了,它也是去中轉站,這坐救生艙有必要嗎?”
“當然有,”薩丁甚至笑了出來,道:“他就是不想和我一起。”
“你們還吵架呢……”平小心翼翼道。
薩丁沒回他,只是解開了艦長服的袖扣,往小臂上挽。
平看得清楚,薩丁臉色沉了下去,不敢再問,連忙找話題:“那個,長官,你挽袖子幹什麽?”
薩丁一聲冷笑,道:“收拾收拾,追人去。”
“你……也要去?”平一個激靈,他急得一把按住薩丁,道:“不行,你去了,我指揮不好艦船!”
薩丁拂開他的手,沒有絲毫動容,只是拍了拍平的肩,道:“我相信你。”
平捂著頭,滿屋亂走,道:“我沒這個能力!”
薩丁打斷他的話,“昨天對抗的追星艦,你完成得很漂亮。”
“可是……”平張了張口,想反駁出來,可是昨天一戰,他對所有操作已經爛熟於心,不能再找借口了。
薩丁錘了平胸口一下,那裡是副艦長的徽標,道:“對你自己的技術有點信心。”
平深吸了口氣,他點了點頭,沉聲道:“是。”
……
夜晚,黑域,商會酒吧。
快節奏的鼓點,沙啞的演唱,把黑域特有的粗獷與質樸展現的淋漓盡致。
宋白坐在座位裡,他身披紅袍,高大的侍者給他端來一杯酒,在宋白即將接手時卻粗魯地砸到桌上,杯子質量不錯,酒卻灑了一大半,在桌上淌得到處都是。
宋白皺了皺眉,卻沒有說什麽。
這是他來到黑域商會的第三天。
三天之前,宋白還在中轉站裡,當他從逃生艙裡出來,向逃生基地的工作人員了解到,星盜在搶奪商品後會在中轉站出手,因此他在那裡多停了半天,打聽到近一個月裡沒有人出賣過阿薩礦石,這才心安了些,確定礦石就在方華手中。
黑域,是近二十年間突然崛起的民間組織,由星際流民與星盜的構成。
到來之前,宋白還以為會看見諸多的混亂與蠻荒,沒想到,比他想像中要井井有條。
三天裡,他看到這裡人們的工作、生活,與普通居民沒有不同,就仿佛是一個普通的小鎮。
隻除了一點,雌尊雄卑。
是的,這裡與蟲星完全相反,雌蟲尊貴,亞雌次之,雄蟲最末。
尤其是來自蟲星的雄蟲,他們向來沒什麽好臉色。
高大侍者本就有意挑釁,見他沒什麽反應,討了個沒趣,譏笑一聲,離開了。
不遠處,又進來一個雌蟲,他穿著黑域特有的黑色背心,短褲,爆炸的肌肉隨處可見。
背心雌蟲是這裡的常客,他隨處一瞥,看見宋白,向高大侍者笑道:“哥們,今天什麽運氣?居然來了個新貨!這小臉還挺白淨的。”
“是啊,新來的,”高大侍者兌了他爆炸的肱二頭肌,道:“敢上去幹一【和諧事件】嗎?”推給他一杯酒。
杯子比起蟲星要大兩倍不止,背心雄蟲仰頭一口就見了底,他粗魯地一抹嘴:“有什麽不敢啊,就怕他那小身板,哈哈哈……”
笑聲裡盡是猥瑣與色意。
宋白默不作聲,他端起那杯酒,又放下了。
吧台旁邊另一個黑色短袖的肌肉雌蟲一聲嗤笑,引來背心雌蟲和高大侍者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