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玄鶴抬手,在他面頰上揉了揉,道:“去店裡休息吧,我不放心留你一個小鬼在家。”
明壹疑惑:“為什麽?”
曹玄鶴:“昨晚的事情,嚴程西應該已經知道了,這幾日還會有麻煩找上門。”
明壹是小鬼,就算武力在厲害,在道士面前也總是吃虧的。
“哦。”明壹聞言伸出一隻手,道:“那走吧。”
曹玄鶴知道對方是想讓他拉一把,可他並沒那麽,直接掀開被子,俯身在小鬼唇角輕啄一口,猶如抱小孩兒似的,將小鬼報了起來。
明壹擔心掉下去,雙腿下意識環住了他的腰身,雙手抱住男人脖頸。
這熟悉的姿勢……
如果明壹不是小鬼,估計曹玄鶴就能看到他的面頰從白到紅,猶如煮熟的大蝦那般漲紅。
曹玄鶴神情倒是正經,一隻手攬緊他的腰,將小鬼帶出臥室。
眼看就要出門,明壹不得不小聲提醒:“曹玄鶴,衣服,衣服還沒穿呢!”
他全身只有某處一點布料遮蓋,雖然不冷,但實在羞人呐。
曹玄鶴道:“楊姨不在。”
明壹依舊不答應,可昨晚他的衣服已經在浴室裡的水打濕,無奈只能鴕鳥似的把腦袋縮在曹玄鶴頸窩裡,由著他把自己帶去書房。
明壹被曹玄鶴放進松軟的單人沙發裡,看著他去抽屜裡拿出幾張白紙,用朱砂墨在上面寫上符文,進行折疊。
曹玄鶴的動作熟練,穩中帶快,不一會兒功夫就將一身紙衣折好,去角落的鐵盆裡燃燒。
紙燃燒起來的勢頭很快,僅僅幾個跳動,就完全燃盡。
曹玄鶴將盆裡的衣服拿出來遞到明壹面前,小鬼穿好了衣服,直接鑽進牌位裡,被曹玄鶴帶著出門。
店員喬凡已經習慣了最近老板頻繁出現在店裡,見他過來也只是打了聲招呼,就繼續招待店裡客人。
曹玄鶴則直接去了休息室裡。
其實他本可以不來的,呆在家裡,或者接一些任務打發時間。
但現在嚴程西盯上了他,曹玄鶴呆在家裡,擔心會影響到周圍的鄰居,倒不如來店裡待著。
曹玄鶴從書架上拿下來一本書,路過博古架時,將口袋裡的牌位放置在了那半扇乾淨的錦鯉遊湖的擺件上。
呆在牌位裡的明壹就察覺周邊的陰氣瞬間變得濃重,舒服的感歎一聲:“好舒服!”
曹玄鶴聞言,在那塊小牌位上敲了敲,安撫道:“繼續睡吧。”
一個睡覺,一個看書,休息室裡寂靜、安逸,仿佛時間都走的慢了。
明壹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晚上。
他打著哈欠從牌位裡出來,舒服的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望向四周怔了下神。
現在幾點了?
他怎麽還在休息室裡?
難道曹玄鶴把他忘店裡了?
但休息室裡的燈還亮著呢,桌面上還擺著一本書,外套也在衣架上搭著,不像是走了的架勢?
“媳婦兒?”
他試探著喊了聲,同時朝前堂飄去,然後就瞧見他要找的人正坐在茶台前與人品茶。
那人的模樣,明壹還瞧著有點眼熟,六十歲上下,頭髮斑白,面對曹玄鶴時,竟有幾分拘束慌亂。
明壹疑惑的湊過去,還沒說話,就察覺到店外有股濃重的陰氣。
他走過去,打開店門,就瞧見門口圍滿了小鬼。
若明壹是個活人,看到這場景,非嚇暈過去不可。
幸好他是小鬼,面對這麽多恐怖的小鬼,他竟能從容不迫的把門重新合上,問曹玄鶴:“這些小鬼是怎麽回事?”
曹玄鶴語氣淡淡:“慶松道長帶來的。”
聞言,老道長露出尷尬笑容:“誤會,這都是誤會。”
明壹追問:“什麽誤會?”
慶松道長語塞:“這……”
明壹看他這模樣,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你不會就是嚴程西那老蛇精派來對付我媳婦兒的吧?”
“……”慶松道長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明壹指了指門外那群黑壓壓的小鬼,道:“這是打算百鬼夜襲?”
慶松道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冷汗不停的從額角冒出,順著滿臉褶皺往下滴落。
明壹見他被膽怯的模樣,有些不解,轉頭看向曹玄鶴,無聲詢問這老頭是怎麽回事?
曹玄鶴沒有解釋,只是將手中的茶杯放下,出聲詢問:“既然是誤會,那我就不留慶松道長了,夜路難走,留心。”
這話聽在明壹耳中這當做普通的一句關切的話,可在老道長聽來,卻是一句實實在在的威脅。
他嚇得脊背僵直,坐在茶椅上不敢起身。
“曹老板,來之前沒查明事情緣由,的確是我的問題,您能不能看在宋副會長的面子上,饒了老道這次。”
曹玄鶴抬眸看他,沒有作答。
反倒是旁邊的明壹氣哼哼道:“你這老道士連事情緣由都不查清楚,就敢帶著這麽多孤魂野鬼找上門來,幸好今天遇到的是我們,這要是個普通人,還不得被你嚇死!”
慶松道長連連擺手,尷尬的笑著道:“不能不能。”
他嘴上說著不能,其實心裡還真是抱著這種念頭來的。
他與嚴家的老爺子是至交好友,昨天嚴家老大嚴兵林找上門來,說有人竟趁著深夜,盜取火葬場近百具屍體擺在嚴老爺子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