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嶺皺眉,不太理解娟姐這一副看好戲的神情是怎麽回事。
娟姐瞥了他一眼,說道:“沒事,再等等吧,現在還不清楚事情原委,我們胡亂幫忙反而容易弄巧成拙。”
司嶺:“可主人這樣……”
“說不定主人正慢慢開竅呢,”
司嶺:“……”
他突然有點懷疑最近娟姐是不是那些情情愛愛的話本子看多了,怎麽總是一副旁觀看好戲的模樣。
沒等他再細想,前堂突然進來一名高大男人,進門就問:“喬凡,你們老板在不在?”
說完根本不等對方回答,直接邁步朝屏風後走來。
司嶺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瞬間變了臉色,直接鑽回了博古架上。
娟姐轉身瞧去,見是熟人,衝他溫婉端莊的行了個禮,也轉身回了博古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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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裡,曹玄鶴手中拿著一本書,石桌上擺著一壺熱茶,冒著縷縷熱氣。
此時已經是四月份了,柳樹抽枝長葉兒,院子裡的花花草草也都長了出來,後院裡彌漫著淡淡花草香。
他在這已經坐了好一會兒,書卻一頁也沒翻,單手撐著太陽穴,盯著地上的某一處出神。
前不久,某隻小鬼因為自己沒有偏袒他,來後院的柳樹下生悶氣,蹲在地上畫圈,那一片地上被他畫滿了大大小小的圓圈,中間還寫了一個曹字。
估計這一個圈,就是一句罵他的髒話吧。
想到此,曹玄鶴的唇角不自覺的勾了勾。
“咳咳。”
一聲突兀的輕咳將他的思緒喚回,曹玄鶴抬起眼皮,就瞧見一個高大的年輕男人正倚坐在窗戶上,雙手環胸,眉眼帶笑,見曹玄鶴朝自己看過來,跳下窗戶看過來。
“想什麽美事兒呢,笑的那麽開心。”
曹玄鶴的唇角已經壓了下去,語氣恢復往日的冷淡:“你怎麽來了?”
男人走到他對面的石凳坐下,單手搭在石桌上,笑道:“想你了,就來看看。”
對於他這輕佻的話,曹玄鶴早已經免疫,選擇直接忽視。
“快說說,剛才想到了什麽了?”
印尤然跟曹玄鶴認識幾十年,最清楚對方那幅活人勿近的死德行。
能讓他回想起來不自覺發笑的事情,那可真沒幾件。
“沒事。”
印尤然不信:“你這是……有心上人了?”
“……”
印尤然見他這幅抿唇不答的模樣,就知道自己是猜對了。
他驚愕的從石凳上跳起來:“我去,真的假的!”
千年鐵樹也會開花!
曹玄鶴丟給他一個白眼:“沒事就走。”
“……”印尤然坐回石凳上,說道:“好歹我也是大老遠趕過來的,一口水都還沒喝上,你就忍心趕我走?”
曹玄鶴懶得搭理他。
印尤然見此,也不生氣,依舊笑道:“行吧,既然你不想說,那我也就不強迫你了,司嶺呢,借我兩天。”
曹玄鶴:“不借。”
印尤然不高興的嘖了聲:“你怎麽每次都這樣,兄弟追媳婦兒呢,你不幫忙就算了,怎麽還扯後腿呢。”
曹玄鶴:“他不願意。“
印尤然不服氣道:“等我追到手,他就願意了。”
曹玄鶴懶得參與他們的事情,指向他跳出來的窗口道:“自己去問。”
印尤然聞言,笑的很是燦爛:“好嘞。”
轉身走了兩步,他又轉回頭來,說道:“對了,明天清明節你有什麽安排嗎?”
曹玄鶴目光落在書頁上,問:“有事?”
印尤然:“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兒,就是想請你晚上去墓地守夜。”
清明節,祭祖掃墓的日子,不少活人都會給逝者燒去東西。
這時,那些無人祭祀的孤魂野鬼會趁機搶奪。
按理說他們是活人,不應該多管陰間的閑事。
但最近青臨市裡不管陰間還是陽間都動蕩不安,因為莫名出現的惡鬼以及那個招鬼聚陰陣讓不少鬼差喪命。
現在陰間正是人手不足的時候,印尤然就想派去一些人守夜。
曹玄鶴:“不去。”
“哦,好吧。”
這樣的結果早已經在印尤然預料之內,他原本也只是順嘴一問。
印尤然腿長腳快,沒幾步就走到了窗戶口,正準備翻窗而入,身後突然傳來曹玄鶴的聲音:“幾點?”
印尤然撐在窗戶上的手一頓:“什麽?”
曹玄鶴:“守夜。”
印尤然驚訝:“你不是說不去嗎?”
曹玄鶴抿唇不語。
印尤然嘖嘖兩聲,眼裡滿是意味深長,最後丟下兩個字:“晚上九點,戴澤和你一起去。”
曹玄鶴悶嗯了聲。
他的視線挪回書上,可盯了半天,也沒看進去幾個字,明顯心思不在上面。
而旁邊屋子裡傳出司嶺的低吼聲:“印尤然,你給老子滾!”
印尤然卻不在意道:“媳婦兒你別喊這麽大聲,小心耽誤你主人看書。”
司嶺:“……”
印尤然:“好了,我不親你了,明天就是清明節,我帶你出去轉轉。”
司嶺:“不去。”
印尤然:“你主人已經替你同意了。”
曹玄鶴:“……”
這人怎麽能不要臉到這種程度,簡直就是明壹的升級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