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曹玄鶴英俊睡顏,滿足的閉上眼睛。
可能是守了一夜的洞口,身心疲憊,不過分分鍾,明壹就徹底昏睡過去,完全忘了自己第二天要怎麽樣才能比曹玄鶴早起的事兒。
因此——
第二天一早,曹玄鶴一睜眼就瞧見自己懷裡多了個毛絨絨的小腦袋,身上還搭著一條腿,隔著睡衣都能感受到微微涼意。
曹玄鶴隻感覺太陽穴的青筋都突突跳動,他握起拳頭,壓製著火氣,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明壹!”
睡夢中的明壹下意識應聲:“嗯?”
下一秒,一股力道襲來,直接將他踹下床去。
“哎呦。”明壹瞬間清醒,從地毯上爬起來,視線與床上黑著臉的曹玄鶴對上。
他驀地僵住,腦中蹦出兩個字:糟糕!
“你……你聽我解釋!”
曹玄鶴黝黑的眸子盯著他,看到他穿著自己寬大的衣服,因為清晨,某處精神抖擻的仰著頭將衣擺頂起。
“……”
他隻感覺額頭的青筋跳的更厲害了,直接掀起被子蓋在某隻小鬼腦門上。
“給我出去!”
被子又大又重,明壹與它鬥爭好一會兒才將自己拯救出來,而曹玄鶴已經穿好衣服摔門而去。
明壹望著關上的門,沮喪的垂下腦袋,目光正好瞥見興奮的小明壹,沒好氣的訓斥道:“你這時候添什麽亂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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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層酒店,8023號房間。
戴澤還在睡夢中,就聽到一陣敲門上,光是聽聲音就知道對方正處於煩悶的怒火中。
“誰呀?”
他迷糊著起身,揉著惺忪睡眼去開門,瞧見門外陰沉著臉的男人,瞬間清醒:“曹老板,你怎麽來了,是不是大陣出什麽問題了?”
曹玄鶴語氣冷寒:“借你洗手間用。”
“哦……哦,好。”戴澤趕忙讓開路。
曹玄鶴邁步而入,進入浴室,拿起洗漱台上嶄新的一次性牙刷開始洗漱。
戴澤打著哈欠倚在浴室門口,瞧著他散發出來的寒氣,問:“怎麽了,你的小鬼還沒找到嗎?”
曹玄鶴沒理。
戴澤繼續道:“你也別太擔心,能待在你身邊的小鬼應該本事不小,可能是覺得太悶了,出去溜溜圈,說不定今晚就回來了。”
曹玄鶴漱口,語氣比剛才更冷幾分:“別跟我提他。”
戴澤被吼的莫名其妙:“額——怎麽了?昨晚你不是還挺擔心,找了一晚上……”
“啪”
牙刷被丟進垃圾桶裡,發出一道警告聲響。
戴澤終於察覺事情不對,連連道歉:“好好好,我錯了,我不提他了,可你一夜沒睡,真的不需要再休息一會兒嗎?”
昨晚他們幾個天師商量完今晚破陣的事情後,各自回到房間,他下樓去買煙,正好遇到曹玄鶴疾步朝外走。
戴澤與曹玄鶴認識五六年時間,在他印象中曹玄鶴一直都是沉穩內斂的模樣,還是第一次見他著急,上前詢問才知道,他的小鬼不見了。
戴澤知道曹玄鶴身邊的小鬼不少,一時間也猜不出他說不見的是哪一個,不過能讓他親自下樓來找,想必那小鬼對曹玄鶴來說有些特殊。
明明昨天還很不放心對方,怎麽今天就成了恨不得宰了對方的模樣?
“不需要。”
曹玄鶴洗漱好,轉身朝外走。
戴澤追問:“你去哪兒呀?”
曹玄鶴丟出三個字:“亂葬崗。”
戴澤道:“那我也不睡了,你等等我,我洗漱一下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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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色大亮,明壹哪兒都去不了,只能蹲在酒店電梯口守著。
剛才他掀開一點點窗戶,朝外瞄了一眼,曹玄鶴的車子還停在下面,所以他人應該還在酒店裡。
這酒店有些大,幾百個房間,他總不能一個個找過來,乾脆來一樓電梯口守株待兔。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電梯門再次開了,從裡面走出兩人,清楚其中一人,明壹立刻站了起來,笑著揮手:“曹老板!”
明壹身上還穿著他的衣服,因為寬大,褲子都拖在了地上,像極了家裡頑皮的小孩兒偷穿大人的衣服,十分滑稽,又有幾分可愛。
只是曹玄鶴此時還在氣頭上,沒心思欣賞這份可愛,冷著臉就朝酒店外走。
戴澤不像曹玄鶴那樣陰氣重,不用開天眼,就可以隨意瞧見小鬼,他一隻手提著豆漿包子,一隻手拿著一個包子往嘴裡送,邊走出電梯,邊含糊不清的勸道:“曹老板,這包子的味道真不錯,早上不吃早餐很傷胃,你確定不吃……。”
他的話突然頓住,敏銳的朝四周環視一圈,低聲問曹玄鶴:“曹老板,你有沒有感覺不太對勁,周圍好像有陰氣。”
可惜對方沒理他,直接朝酒店外走去。
戴澤自討了個沒趣,只能快步追了上去。
外面陽光升起,溫度炙熱,戴澤被光線刺的睜不開眼,忍不住抱怨道:“我去,今天這麽大太陽,照的我都睜不開眼了,這要是白天破陣,那陣裡的小鬼指定魂飛魄散,一個不留。”
曹玄鶴的腳步突然一頓。
戴澤不解道:“怎麽了?”
曹玄鶴抬眸瞥了眼高高掛起的太陽,將車鑰匙遞到他懷裡,丟下一句:“去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