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義雄想到此兒,‘啪’的一聲,再次拍案而起,怒視著章衛宇,呵斥道:“你還不肯說實話!”
章衛宇見祁奕涵那神情自若的模樣,擔心他真知道事情經過,也不敢再撒謊,只能老老實實將今晚的事情交代一遍。
“爺爺,並非祁奕涵說的什麽那青臨省的鬼市比咱們省鬼市好之類的鬼話,只是咱們這幾個鬼市,我時常去逛,難免煩膩,就聽其他小鬼說青臨鬼市裡有幾個攤子上有稀罕玩意兒,我沒忍住便去了。”
“結果我正在那街上四處閑逛,突然跑過來幾個小鬼衝撞了我身後的隨從,按理說他們碰了我們,該給我們道歉,可那幾個小鬼聽我們口音不對,就蠻橫不講理起來。”
“爺爺您跟我說過,若是我們錯了,就態度良好的給對方道歉,但如果是對方錯了,欺負到我們頭上,我們也不能吃下這悶虧,您自小教給我的道理,我一直謹記在心。”
章衛宇說到此處兒,偷偷瞥了眼上位的爺爺,見對方神情舒緩,沒有發怒,顯然是很享受他帶的這頂高帽。
然後他就把雙方發生爭執,剛開始自己這邊略佔上風,結果那麽可惡的明壹突然跳出來,將他身邊的隨從狠狠揍了一頓的事情進行了一番添油加醋說給章義雄聽。
“爺爺,我沒去招惹他,是他主動找我麻煩。”
“您也知道我現在對他恨之入骨,可即便這樣,我也記著您的叮囑,這段時間不與他發生爭執,這次實屬……”
章義雄擰了擰眉,道:“既然是他主動挑事,那這事兒也就作罷了。”
祁奕涵見他想將這事兒輕拿輕放,忍不住出聲提醒:“城隍爺……”
“行了。”章義雄出聲打斷他,對章衛宇道:“最近你給我老老實實在西鴻待著,要是再讓我發現你帶著隨從偷偷出省,不管什麽緣由,我都打斷你的狗腿。”
章衛宇看出爺爺是在維護自己,心下一喜,趕緊應下:“我記下了。”
章義雄對他擺擺手,示意他退下吧。
祁奕涵看著章衛宇離開,眉頭不動聲色的蹙了蹙,但很快恢復如常,沒再多說什麽。
畢竟剛才說遇到那些隨從順口問了緣由都是胡編亂造的話,只是他看那些隨從一個個被打的皮青臉腫,覺得蹊蹺,故意在章義雄面前提起,炸一炸章衛宇。
雖然章義雄袒護了對方,但也能看出章衛宇是有多蠢。
別說他沒碰上,就算真碰上了,那些隨從也不敢忤逆他,告訴自己真相。
這樣也好,有這麽一個愚笨的仇家,可以讓他省心不少。
凌晨四點,天色將明,祁奕涵從城隍廟裡出來,飄向西鴻墓地,剛走到半路,旁邊樹林裡竄出一個鬼影,從身後將他抱住。
“老婆!”
聽到熟悉的聲音,祁奕涵沒有掙扎,任由他抱著,語氣淡淡道:“你怎麽跑來了?”
明歸笑容燦爛,腦袋在他後脖頸處蹭了蹭,撒嬌道:“太想你了。”
“嗯。”
明歸從他語氣裡聽出了幾分不悅,疑惑著抬起腦袋,側頭看他臉色,詢問道:“老婆,你怎麽了?”
祁奕涵搖頭:“沒事。”
明歸擰眉問道:“是不是章義雄那個老東西又找你麻煩了?”
祁奕涵搖頭否認。
明歸不信,怒衝衝道:“我去掀了他家祖墳!”
祁奕涵趕忙將他拉住,訓斥道:“你給我冷靜點兒,怎麽總是這麽衝動,動不動就要掀人家祖墳。”
就算章義雄有幾百個祖墳地,也不夠他掀的。
明歸輕哼:“誰讓他總是找你麻煩。”
祁奕涵是閻王爺派來的鬼,章義雄明面上對他恭敬,暗地裡很是排斥。
畢竟誰也不喜歡身邊有上司安插的眼線,因此章義雄平時做事,總喜歡背著祁奕涵。
祁奕涵知道明歸性子衝動,如果不把事情告訴他,他私下裡胡思亂想覺得自己受欺負,又要乾出掀人祖墳的事兒,便將今晚的事情跟他說了。
明歸聽完,直接嗤笑出聲,道了句:“活該。”
祁奕涵皺眉:“你弟弟把人家命根子斷了,這爺倆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私下裡指不定要怎麽算計,你怎麽一點兒也不擔心。”
明歸挑眉:“這有什麽擔心的,我弟弟那武力,一般鬼根本打不過,你剛剛不是也說了,章衛宇帶去的七八個隨從都被他揍的很慘。”
他說著說著就忍不住湊上去,將腦袋埋進祁奕涵頸窩裡,小聲呢喃一句:“老婆你真香。”
“……”祁奕涵將他推開:“你正經點兒,章衛宇是個沒腦子的廢物,我倒是不擔心,我是說章義雄,他明面上粗狂不堪,其實陰險狡詐的很,你之前不是說過青臨省裡被布了個招鬼聚陰陣,幸好明爺爺發現的早,這要是沒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地獄裡的惡鬼跑出來為禍人間,光是想想都覺得後怕。
明歸卻不在乎道:“哎呀,你放心吧,我爺爺防著他呢,倒是你,身在曹營心在漢,小心被章義雄暗地裡對付。”
祁奕涵張嘴,剛想說什麽,就被明歸突然湊近親一口,把他到嘴邊的話給堵了回去。
“我大哥在地府,他私下跟我說過,上次布陣的事兒,閻王爺心裡清楚著呢,你就別跟著瞎操心了,有這時間不如伺候伺候我,我可是一忙完就從隔壁省跑過來,你可要好好補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