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失血過多,文閣老道的臉色蒼白。
可他卻像是察覺不到一般,閉著眼睛專心的快速念咒。
印尤然皺眉:“他竟然還在操控這些厲鬼!”
大部分時間,厲鬼都有自己的意識,就算凶殘也不會像眼前這樣狂暴沒有理智,除非是有人在背後操控他們。
曹玄鶴淡淡嗯了聲,嫌惡的看向周圍醜陋的厲鬼,唇角微揚,說道:“既然他想讓這些鬼瘋狂,那我就幫他一把。”
印尤然驚呼道:“你要做……”
他的話還未全部出口,曹玄鶴已經丟出去一遝沒有符咒的空白黃符。
他清冷的聲音快速且趁低沉的默念著咒語,那些黃符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厲鬼群中飄飄蕩蕩。
被黃符沾染上的厲鬼像是被打了亢奮劑,動作更加狂暴,嘶嚎著朝對面的陣法撲去。
陣中的文閣老道也感覺到了周圍的厲鬼有些不對勁,當即停下了念咒,震驚的看著陣外的厲鬼。
他雖停止念咒,可那些厲鬼卻沒安分下來,依舊躁動不安。
不,應該說比剛才更加狂亂凶悍,一副要衝破他的陣法的架勢。
文閣老道垂眸,朝自己壓在陣眼上的符紙看去,瞧見上面用朱砂墨畫出了的符咒在一點點的變淺變淡,速度之快,讓他有些驚慌。
畫符,他要感覺畫符補上。
否則陣法一旦破了,那他和明林師兄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他快速從挎包裡拿出一遝符紙,眼看陣眼上的符紙馬上失效,他顧不上去拿毛筆以及朱砂墨,乾脆蘸取左手掌心的鮮血畫符。
可他到底慢了一步,在他符紙畫好,收手之際,陣眼上的那十來張符紙‘轟’的一下燃起,陣法破了。
上一秒無法近身的厲鬼們倏然撲過來,無數雙尖銳的指甲抓在他的後背上,直接穿透道袍,嵌入肉中。
不光後背,還有大腿、手臂直至全身,強瘡百孔的疼痛直衝文閣老道的大腦,讓他控制不住的嘶聲尖叫。
可這時候,最沒用的就是尖叫。
半分鍾後,一地的血肉模糊,明林、文閣兩個老道的腦袋在厲鬼群中咕嚕嚕的滾動。
曹玄鶴停止念咒,再一遝符咒扔出去,那些狂暴的厲鬼逐漸安分下來,雖然數量極多,但大部分恢復了厲鬼,不像剛才那般不受控制。
至於那些依舊不受控制的厲鬼,曹玄鶴直接解決了。
四周的厲鬼見他輕輕松松解決掉幾十隻厲鬼,心生忌憚,甚至在曹玄鶴從陣法中走出來時,他們都不自覺的後退,主動讓出一條路來。
印尤然瞧見,忍不住感歎,厲鬼都怕的活閻王,這場面也就能在曹玄鶴這兒見到了。
曹玄鶴沒覺得有什麽問題,走到那一灘血肉前,瞥了眼兩個死不瞑目的腦袋,說道:“跑了一個。”
印尤然跟著湊過來,問:“你是說慶松老道?”
他朝不滿陰氣的別墅望了一圈,沒看到那老道的身影,下意識問:“他什麽時候跑的。”
曹玄鶴:“不知道。”
印尤然掏出手機,想要給守在外面的人打電話讓他們注意下,結果發現手機根本沒有信號。
他罵了句髒話,煩躁的把手機裝回口袋,問男人:“這章家爺倆不是幾百年前死的嗎,而且還是西鴻省的鬼,怎麽會跟青臨省的三個道士扯上關系?”
曹玄鶴對此漠不關心,淡淡丟給他三個字:“自己查。”
印尤然碰了一鼻子灰,有些尷尬的揉了揉鼻翼,應了句好。
他看向四周的厲鬼,問:“那我們現在出去嗎?”
“嗯。”
曹玄鶴直接邁步朝外走,印尤然緊隨其後,走出別墅,他順勢關上大門,在門板上貼上鎮鬼符。
他擔心裡面的厲鬼太多,一張鎮鬼符封不住,還特意多貼了幾張。
別墅外,張東晨見曹玄鶴、印尤然兩人出來,立刻迎上來,打招呼道:“老大,曹老板。”
印尤然問:“法陣布的怎麽樣了?”
張東晨道:“已經布好了,不過逃出去了兩隻厲鬼,已經有術士追過去了,應該出不了問題。”
印尤然點頭,轉身朝1905別墅看去,見它整個都被陰氣籠罩,輕聲歎氣:“這些厲鬼被一直困在這兒也不是辦法,時間長了會破壞這小區的風水,小張,你去西鴻省的長靈觀,請他們主持帶道士來給這些厲鬼超度……”
“不用。”曹玄鶴出聲打斷他。
兩人齊齊朝他看來,等他後面的話。
“這些大部分都是地府的鬼,自然讓地府的來接。”
他想了想,對張東晨道:“你去找一碗紅燒肉來。”
“啊?”
張東晨有些猝不及防,現在可是凌晨三四點,正是活人睡熟的時候,這個點兒他上哪弄紅燒肉去。
印尤然直接給他轉去一筆錢,讓他去想辦法解決,實在不行就打電話把會做紅燒肉的廚子叫起來現做。
張東晨想想,覺得也行,畢竟這個社會,錢能解決大部分問題。
張東晨一走,曹玄鶴也邁步離開,去了旁邊的長椅上坐著,同時從口袋裡把小牌位拿出來,拆掉裹在上面的黃符,低聲喚了聲:“明壹。”
一股陰氣從裡面溢出,很快凝成一隻氣呼呼的小鬼。
明壹不滿的瞪著他,道:“你幹嘛把我困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