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位小姐說出缺胳膊少腿這樣的話,實在是沒有風度到極點,可顧琛一向如此,別說是女人,就是珍貴的人魚都得不到他一點優待,大廳內的五人顯然對此早已經接受良好。
平陽甚至還能短暫的維持心平氣和,與他討教:“顧琛上將,或許您應該解釋一下,送來時好好的浴缸為什麽會變成這個鬼樣。”
她抬手指向飄滿油汙的浴缸,“以及,小人魚現在在什麽地方。”
結合聯邦內顧琛對人魚做下的種種無情惡劣的事跡,平陽合理懷疑可憐的小人魚怕是縮在浴室,甚至某個乾燥房間的角落,被這人忘了個徹底。
興許到現在連飯都沒吃上。
她的老天爺啊。
平陽的表情變幻多彩,看起來想和顧琛搏鬥一場,不過她明顯忍住了這並不明智的想法。
好在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提到小人魚,顧琛的語氣似乎都好了點:“平小姐,或許你現在應該確定下時間,這種時候,可不是什麽人都有閑情逸致的衝進別人家裡。”
將近凌晨的時間,哪怕外邊被探照燈照的天色大亮,仍舊沒辦法改變這是入睡階段的事實。
當然最重要的,顧琛可不想留這個女人與小人魚獨處。
他丟下這句話,再沒有一點耐心與這人客氣周旋,邁開大步朝小房間走去。
至於小人魚,清醒之後他已經第一時間設置好了房間濕度,確保是人魚能夠接受的,最合適的環境。
至於他扒著星網像個傻子一樣搜索了幾百條才確定下來最合適的溫度濕度的事跡,自然也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
安特一護朝平陽慢慢搖了搖頭,目光肯定。
顧琛再怎麽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監控器上那一閃而過的畫面早已經將他暴露了個徹底,這時候的小人魚估計正縮在暖呼呼的小被子中睡得熟,不過看這個樣子
安特一護在進小型空間前掃視了一眼髒汙的浴缸,表情古怪了一瞬。
這個剛剛陷入‘愛河’的年輕上將怕是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磨合期,才能變成一位合格的飼主。
冷色磁門在五人進去後緩緩自動並上,這一檢查就檢查了將近四個小時,臨近清晨六點的時候才隱隱傳來開門的聲音。
無數數據被加密傳輸至中心醫院特定研究所以及β計劃團隊,最後確定下了發情期的始源,的確為阿拉法星系的遺留基因,而發情期帶來的第二次發育也來勢洶洶,種種情況結合在一起,完全能證明緊迫的現實,現在的顧琛,就像是個瀕臨爆炸的炸彈。
安特一護摘下手套,表情略有些嚴肅:“上將,發情期和躁動期,您至少要能控制住一項,不然後果怕是不堪設想。”
顧琛眼也沒抬,“準備試劑。”
意思就是選擇了不甚保險的壓製躁動期。
男人從檢測台上坐起,毫不不在意的一把扯掉了插在手臂上的五根粗針頭,表情沒有一點變化,像是早已經熟悉了。
平心而論,人魚與新人類的發育期雖然不能混為一談,破殼時就已經達到了智力成熟以及成年階段,可照小人魚現在的狀態,的確不是承受發情期的合適時間,可單單將所有希望寄放在小人魚對顧琛的躁動期壓製上,的確不是一個保險的行為。
安特一護皺起了眉頭,卻聽男人毫不相關的問道:“剛破殼的人魚,正常體溫會達到溫熱的程度嗎?”
體溫?
安特瞬間想到了那個小東西,不敢松懈的回道:“人魚雖然生在深海,可也是恆溫生物,對環境的適應能力很強,可溫熱的程度,一般是達不到的,尤其是在在段期間。”
安特抬眼,
“是他---”
顧琛默不作聲的別過了頭,深邃的眼眸定定看過去,顯然默認了。
“準備一些人魚可用的試劑。”
他說道。
站在安特一護身後的三名學生表情齊齊怔楞了一秒,視頻中的畫面再怎麽真實也比不得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來的更爆炸。
這是關心嗎?
這是關心吧!
她們冷酷無情的萬年單身漢顧上將,看起來還真是鐵樹開花…了?
“是,”
三名學生連忙回道,壓製住心中的八卦立刻抓起身側常年備著的包袱開始翻找,激動介紹的模樣簡直堪比推銷之神。
“上將大人,這瓶紅色的是退熱劑,上邊表明了不同年齡段人魚適配的劑量,不過味道不太好,可能得哄;這個是消食片,小家夥們吃多了的---”
三名學生開始天衣無縫的講說,安特遲疑了半晌,咬文嚼字的拆分了男人的話,或許是獸人基因的影響,又或許是他心底最深處的欲念,幾乎所有人都能感覺到處於發情期的男人並不想叫任何其他人接觸到自己的寶貝。
可發熱對於人魚來說很可能不是一件小事。
“顧上將,或許,小人魚也該做一次全面檢查。”
剛下軍艦就被研究中心和軍部急吼吼送到顧琛身邊的小東西,實際上還沒來得及接受過一次系統的全面體檢,而且聽說還是剛從拍賣會上救下來的,這可不是件穩妥事,就是冒著被顧琛手撕的風險,安特一護也把話說出口了。
顯然顧琛是知道這一點的,於是男人原本就不算太和善的眼逐一掃過幾人,最後淡聲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