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沒有什麽猜測嗎?”夏黎陽疑惑地問道:“一個猜測都沒有?”
“沒有,”趙驍毅搖搖頭:“傳出去消息都是知曉者比較多的那種,少的似乎沒有人傳過去,又或許傳過去了而他們假裝不知道。”
這種感覺實在讓人不喜,夏黎陽甚至忍不住猜想,會不會是董文翎傳出去的,但有些消息董文翎並不知曉,敵軍卻知道,而且他是先鳳君的人,因此明白不是他。
又過了半個月,趙驍毅下了一個決定,這回他隻告訴了極少數人。
“我不許!”晚上,夏黎陽跟趙驍毅同床共枕,他悶悶不樂地擰了下趙驍毅的腰,低聲道:“太危險了,我不同意!”
“黎陽,我的好夫郎。”趙驍毅討好地親了親他:“這回只有你能幫我了,我有預感,他們下回不會再是小打小鬧,這個內鬼如果不捉出來,下次恐怕要出大禍端了。”
夏黎陽抱住他,搖頭抵在他胸膛上,哼哼唧唧地說:“不行,我自私,我覺得有個人似乎......”
夏黎陽附耳過去,小聲對趙驍毅說了什麽,
第二日夜,趙驍毅主動帶了一支精銳去往百昭營,之後是何元,他需要繞個遠路,去到百昭的糧倉,之後是煜王爺,他跟在何元身後。
夏黎陽握緊了手中的虎符,站在城樓上往下看,許久沒有回神。
夜已經過半,遲遲無人回來,夏黎陽憂心忡忡,夜晚風大,他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被董文翎勸回營帳裡去了。
他一進屋,就有人攬住他,低聲問道:“怎麽不早點進來?”
夏黎陽翻了個白眼:“做戲做全套好嗎?”
但他的憂心也不是假的,夏黎陽蹙死眉頭道:“也不知道我哥他到底怎麽樣了,他幹嘛非要攬這個活?不怕危險麽?你也是,居然不攔著他......”
趙驍毅捏了捏他的臉頰:“我又攔不住。”
趙驍毅說猜不到是誰,但夏黎陽跟煜王爺卻各自有些猜測,這倒不是說趙驍毅蠢,而是那些將士都是跟他一起作戰過的,他會燈下黑。
夏黎陽猜的是跟他們一同來的某個將領,一直沒什麽存在感,到了平城之後夏黎陽才發現這個人手上的權利不小。
所以趙驍毅吩咐將虎符給夏黎陽保管的事,這個將領也知道。
“趙驍毅去夜襲”和“虎符在蛟君手上”的事,都只有幾個人知道,他們只要傳了消息就很容易暴露身份,但肯定抵抗不了“殺死趙驍毅”和“得到虎符”的誘惑。
煜王爺猜的是那個叫何元的人,在趙驍毅來之前,何元掌管著平城,他一直野心勃勃,居然沒怎麽為難趙驍毅,略不正常。
夏黎陽覺得煜王爺純屬想太多,現在做的都是守家衛國的事,何元怎麽可能這個時候爭權奪利,更何況,如果他是內鬼,那為什麽不在他們來之前直接投降?
煜王爺笑得意味深長:“弟,我來邊疆可不是來玩的。”
先如今就只有等待了,如果那個從皇城裡跟來的小將領是內鬼,那麽他或許會動手,而如果何元是內鬼......
趙驍毅吩咐何元,等他那邊開始戰鬥時,何元才能動手,如果他想提前告知敵軍,就比如提前去到百昭軍營內部。
煜王爺就跟在他們後頭,帶著的不是將士,而是行蹤詭譎的影衛,只要何元改換路線,影衛就會去將何元製服甚至殺死。
大半夜過去了,知曉趙驍毅去夜襲了的幾個人都有些騷動,夏黎陽從營帳裡出來,繼續站城樓上往下看,余光關注著那幾個人,尤其是那個小將領。
但是他似乎猜錯了,小將領沒什麽反應,只是很正常地擔憂著。
那麽,哥猜對了嗎?
夏黎陽心裡更加擔憂,看向前方,但是面前一片漆黑,根本看不遠,正當他準備讓趙驍毅出來,派人去接應煜王爺時,有噠噠的馬蹄聲響起。
是煜王爺,他領著他自己的人,還有何元的那隊人,回來了,馬上還橫放著另一個人,仔細看去,正是何元。
夏黎陽蹙眉道:“開城門。”
包括小將領在內,另外幾個手上有兵權的人沒有吭聲,守城的將士於是猶猶豫豫不知該不該開,夏黎陽舉起虎符:“開城門!”
趙驍毅已經察覺到外頭的動靜,他從夏黎陽的營帳裡走出來:“開城門罷。”
那幾個將領於是驚訝極了,趙驍毅這才告訴他們是怎麽回事,他們面面相覷,很顯然不信,甚至說:“何統領兒子都是死在蠻子手上,怎麽會做這種事?”
“他怎麽會做這種事我不知道,”煜王爺把人被他自己的衣服綁起來的某人扔到地上:“但是他支開屬下獨自往軍營跑,我卻看的清清楚楚。”
何元被堵了嘴,嗚嗚地卻說不出完整地話來。
夏黎陽讓人取了熱茶上來,遞給煜王爺,好讓他暖和暖和,於是跟何元共事許久了的那些人很是不喜。
“總不能聽信一面之詞!”他們看向趙驍毅,哀求道:“將軍!”
塞何元口中的布團被取下來,他被凍得隻哆嗦,嘴也硬得很,憤怒地看著煜王爺:“我只是在等將軍傳信過來,好去燒糧倉,王爺為何攔我,現如今還汙蔑我?!”
“哦?”煜王爺忍不住笑起來:“怎麽?我還冤枉你了?你支開手下往人家那邊跑,我可以在百昭軍營不遠處把你攔下來的,是我在夢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