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上個月同遊商買的!每隔三個月,小樂城內都會開放一次黑市,我們就是在黑市上買的這東西!”
“把籠子賣給我們那人說,這些籠子和鎖鏈方便我們運輸妖獸和妖修,不會引人多管閑事……啊啊啊!”
這一次,蒼霄直接將那人的元嬰完全絞碎,那人不僅被廢了修為,還受了重傷。
葉念虞:……
連著廢掉這三個人,蒼霄沒有動,目光落在第四個人身上。這只是個金丹期修士,見到三個兄弟都被這鬥篷人廢掉,完全興不起一點反抗的念頭,只能趴在地上哆嗦道:
“是真的啊前輩,我們是從小樂城的黑市買的……那黑市兩個月後便會在小樂城再度開啟,我們可以帶您去找那遊商!”
男人的聲音平靜。
“你們捕捉過多少妖獸?為了賣出個好價錢,殺死過多少妖獸?”
七人全都沉默下來,目光躲閃。
蒼霄也不需要這些人再回答,已然從沉默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低笑了一聲,轉身背對著那些妖獸販子,目光沉沉地看著葉念虞。那雙深綠色的眸子裡有著憤怒,又有些蕭索,還有點疲憊。
葉念虞抿了抿唇,上前一步正想說話,便見男人平靜地閉上眼睛。
天象異變,七道天雷從天而降,重重劈在了那七人身上。七人慘嚎一聲,便無聲無息地死去。
“……”
如果這會兒是原形,葉念虞覺得自己也要被劈麻了。
這道術法他聽說過,名為“問天”,由問天之人提出問題,天問之人如被審判。蒼霄大約是問天之人,對天道問詢,而那七人就是天問之人。若是天問之人作惡多端,便會天降驚雷,劈在他們身上。
好在這術法有諸多限制,否則蒼霄只需問詢天道他是否為妖修,他就要遭雷劈了。
處理過這幾個撞到面前的妖獸販子,蒼霄才覺得心中的怒火稍微被壓製住。他深深看了不遠處的青年一眼,無聲地轉身,重返雪安城。
這仙修同那雪靈宗少主約定過,離開前會再聚一次。如果現在他直接離開,這仙修大約會追著他離去,對那雪靈宗少主爽約吧。
只是,雖然足夠體貼,蒼霄心中還有氣,便有些不想通那仙修說話。
兩人沉默著回了雪安城,仍舊在前幾晚的客棧住下。但這一次,他們並沒有同住一間房內,而是分別開了兩個房間.
夜裡,葉念虞睜開眼睛,下意識先看向床邊。見到那處空蕩蕩的,他隻覺得心口仿佛也空蕩蕩的。
大貓陪著他一起睡的習慣,並不是這幾日才養成的,而是用那養傷的兩年時間養成的。
他被大貓剛救回去時,因為中了百年巨章的毒,毒血混入自身血液中,身體因著毒-液侵蝕而痛楚。這種痛苦倒也不算難忍受,更痛的卻是經脈。
在很小的時候,葉念虞被妖獸販子們摁進冰泉折磨。修真界哪有普通的冰泉,那冰泉中的寒氣本就能要了那時小貓的命。因著雲霆仙尊心善,給他用了靈藥,才保住他的性命,又使他好運生出變異冰靈根來。
只是這冰靈根也有隱患在,平時不顯,那次與百年巨章的毒合在一起,便每時每刻都在破壞小貓的身體,又不斷爭奪。
大貓為了治好小貓,也曾日夜守著他。葉念虞曾以為自己活不成了,可每次自昏迷中被痛醒,或是被疼痛折磨到昏迷,都能看見大貓陪著他的身影。
葉念虞慢慢扯開被子,躺在床上把自己裹進去。又過了一會兒,他翻了個身,將自己縮成一團。
以仙門大師兄的身份同蒼霄相處這麽久,葉念虞在乎的,早就不是當初小貓有多麽丟人了。
就算小貓曾經腿軟到一步三抖、蹭到大貓懷裡求舔毛、太過調皮被大貓摁著揍貓屁股——那又能如何呢。即便他的馬甲掉了,讓男人知道蠢兮兮的小貓和清冷高貴的仙門大師兄其實是同一個人,那又能如何呢。
大貓是他的救命恩貓,在救命恩貓面前如何丟臉,葉念虞都不怕的。
葉念虞怕的是,現在他表露身份,會影響到男人的布置。
他記得很清楚,上一次意外相見時,大貓希望他不要刻意隱瞞行蹤,盡量能隔幾天露一面,大貓還希望他注意安全。他也記得,就在不久前,新任魔道至尊突然要懸賞貓妖虞襄。
而蒼霄有一個隱藏在暗處的敵人,也是妖修。
最重要的,是今日男人親口說的,曾經有妖修假扮成人修接近他,覬覦他的血肉。
無論怎麽看,現在都絕非坦白的好時機,不僅會影響到他們二人之間的信任,同樣也會打亂男人的計劃。葉念虞不想因為自己的一念之差,害得大貓尋仇的計劃被擾亂。
只要這一次的意外能夠圓過去,只要蒼霄能夠更加信任他一些,他會慢慢給男人坦白自己身份的。
青年縮在被窩裡面,把自己縮成了一個仙修團子。
“篤、篤。”
敲門聲忽然響起,葉念虞愣了一陣,才猛然掀開被子起身,盯著客房門口。似乎是感受到這灼熱的視線,門口又響起兩聲敲門聲。
原本還縮在被窩裡的俊美青年,瞬間出現在客房門前,一把拉開了門。
門外,店小二一臉震撼地看著這仙家修士頭髮衣服都亂糟糟的、急迫地拉開了門,然後露出失望的神情。